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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信介站定在走廊上,手指按在门边。指尖上的茧经年已磨成厚厚一层,比钢琴演奏家的指腹还要有韧性。
一门之隔的哭声渲染了这个夜晚,关在封闭的空间内更显孤独。
但他没有停留太久。到听见勺子与碗碰撞的细碎声音时,北信介就迈出了脚步。
是的,先要吃饱。只有填饱肚子,才能拥有力量。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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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仓枝夏走出了厨房。
她对着摆放在厨房里的小小镜子整理过了,脸说不上不忍直视,也算是惨不忍睹。
沾着的泥土因眼泪洗刷流了下来,眼泪模糊了五官,简直就像是红鼻子驯鹿。
衣服就没办法了,厚重的白裙上的黄泥干透,她往山上爬的时候就该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客厅门是开的,白的青年坐在桌前,手支着脑袋,在翻书。
米仓枝夏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隔着些距离,正坐下身。
“那个。”青年扭头看来,米仓枝夏双手从腿滑至地面,手掌贴地,压低上身,做出了完美的真礼:“非常感谢您今次的帮助。”
北信介见状,也立刻跪坐,以相同的礼节还去,边说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您没事就好。”
青年的声音没有波澜,两人一时都没抬头,似是在琢磨时间够不够久,又极为有默契地在同一时刻坐正了身体。
米仓枝夏先开口:“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先前和奶奶一起,她为疗养身体回了冬木。”
“啊,我也是冬木来的。”米仓枝夏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觉得你的口音熟悉。”
她低垂视线,想着要怎么说出接下来的话。夜已经很深了,她如今无处可去——
“已经很晚了,”北信介先站起了身:“这里有空置的客房。”
他会读心?米仓枝夏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堪比秋冬季节的天狼星。
“我叫枝夏。”她省略了不喜的姓氏:“你呢?”
“北信介。”
“信介。”
不假思索地唤人名字,北信介也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