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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沉重,米仓枝夏抬手要按住额头,觉手掌上全是泥泞。擦破了的皮肤隐隐红,血珠已经干了。
她想起来了。
那一巴掌落在她的右脸上,比她预料的还要重,她猝不及防被打退了几步,跌坐在床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父亲活像是恶鬼,眉目狰狞地瞪着她,出能动摇整座屋子的怒吼声。
“你以为我是怎么养你到现在?!我辛苦经营不是想看到你在这游手好闲!让你去就去,这是你活着的唯一价值!”
随着父亲的离开,她趴倒在了床上,母亲回头望着她,但还是去追父亲。刚好回家的姐姐听到她拒绝去相亲的事,走上楼来,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她没有回应,脑袋靠在床边侧对着门,听见门把咔啦咔啦地转动。
姐姐很快放弃了开门,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枝夏,没事吧?父亲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从你退团开始就留在家里,总该找些事做吧。你们年龄相当,对方家底殷实,你嫁过去也无忧无虑。况且你们本来就认识不是?要是我不用工作,都想替你相亲了呢,可惜。”
不,父亲是为他自己着想,想拥有更多的权力,想获得政商界更多人的支持,而她不过是为了达到这目的可以随时被利用和抛弃的工具。
姐姐,你是在嫉妒我,我们同样报考过歌剧团,你到年龄上限时都没考上,我却一次通过,还拿到了最高学府的录取。从那之后你就开始嫉妒我。如今看到我落魄的样子,而你却在公司里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一定觉得很痛快,你成功地复仇了……
米仓枝夏默默地反驳着姐姐的话,为自己的阴暗面流下眼泪。
就这样,她被关在家里,在相亲的那天到来时她去了酒店,假意去相亲,但很快从那儿逃了出来,随便买了张干线的票。
下了列车后,她坐上出租,让司机一直开。
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开了多久,司机说再往前就没路了,她付了钱后将包扔在车上,之后便是漫长的徒步行走。
她边走边哭,走到没了力气后便直接就地躺下,想着不如死了才好。最好几日后闻报道出一年轻女子被现死于荒野,他们才会后悔,才会现他们从未关心过她。
多幼稚想法,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想。
米仓枝夏自嘲地扯开嘴角,哽咽了一下,慢慢地坐起身来。
她饿到没了力气,肢体僵硬地像是木偶,但还是下意识地跨过榻榻米的边线,没让自己脏兮兮的手碰到半开的障子门。
走廊上是漆黑一片,摸不清距离的甬道远处有更明亮的灯光,指引着方向。她自觉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站定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里看。
浓郁的香气房间里,一人刚好转过身来,手上端着一个白瓷的大碗。
米仓枝夏立刻缩回了身体。
“啊,你醒了。”带着方言的口音很是软糯,也听来熟悉。里面的人说道:“我在山上散步的时候现你倒在那里。”
果然她还活着,还被捡到了,米仓枝夏轻吸了口气,不能说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