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冷笑一声道:“六弟这忧国忧民的模样可真是令为兄感动,可惜要不是工部将国库最后一点存银拿去修熙和园,也不会让户部拨不出一两银子。”
景王将嘴唇往下瞥,“修熙和园是父皇的旨意。”
“事有轻重缓急,六弟难道不知道?”
景王毫无退让,直接讥讽回去:“这话,二哥不如跟父皇说去,只要你敢。”
端王眼神瞬间变得不善起来,而景王毫无惧意,似乎就等他沉不住气。
眼看着这两位亲王剑拔弩张又要开始争吵,端王妃轻轻一笑:“今日是定国公夫人的寿辰,两位确定要在这里争论出长短,给人看笑话吗?”
王妃递了台阶,可端王的神情依旧不悦,他忍不住问钟大老爷:“还有什么贵客没到,需要本王亲自迎接?”
钟大老爷连忙赔笑:“端王殿下说笑了,哪儿还有比两位更尊贵的客人。天气寒凉,请往花厅就坐,下官已着人禀告二老,他们正赶来拜见。”
景王闲闲一声:“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怎好让她来见,自是我们前往祝寿,带路吧。”
钟大老爷松了一口气,连连告罪,“请。”
大部队总算又开始动了。
其实这争吵就在方瑾凌身边,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也从这只字片语中,让他大致了解了这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两位皇子。
只是有些一言难尽,原本对景王殿下的期待,也变得失望起来。
灾情如此严重,这两位竟是为了攻讦对方枉顾百姓性命,作为曾经的百姓一员,听到这些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更让他遗憾的是,周围的官员除了听到争吵有些尴尬以外,没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杨慎行,听到灾情,眉宇间还有些不忍心。
这寿宴还没正式参加,方瑾凌就索然无味了。
然而,今日这段路注定是走不快的。
“七皇子殿下到——”
门口再一次长唱,众人闻之停下脚步,然后一瞬间陷入奇怪沉默中,方瑾凌觉得莫名之时,却见周围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有别于对两位亲王的热络和恭敬,他竟然还能听到旁边官员之间的窃窃私语。
“这位怎么来了?”
“不是说因婚事不顺,羞于见人了吗?”
“他?羞于见人?七皇子若有这份羞耻心,皇子妃早定下了,各家有闺女的还会听到这个风声,为了躲他急急忙忙婚配吗?”
“说的也是,亏得这位是皇子,皇上再不待见他,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否则……”
“别说,今日寿宴来了这位,定国公可得头疼死了。这位可不会看场合,一旦闹起来难堪总是别人。”
“离他远些吧。”
“对,谁沾上谁倒霉。”
……
京城勋贵圈子里的鲜事不多,可一旦流传开那就跟瘟疫一样,很快人尽皆知。
如云阳侯置外室养私生,还被正室夫人打破了头,哪怕他再怎么掩盖,人又不是傻子,早就当笑话传开了。
结果没想到,还有一位更重量级的人物。
这位七皇子人还没到,就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和焦点都吸引了过去。众人言语冒犯之中,眼神还带着浓浓的期待,似乎很想看看这位“滚刀肉”会将定国公府的寿宴给怎样祸祸。
方瑾凌听了一耳朵的负面评价,顿时对那姗姗远来的身影顿时产生了兴,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位也是个“人才”。
皇家经过几代的美人孕育,龙子龙孙的相貌都极为出色,可饶是如此,当七皇子刘珂出现在方瑾凌的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了一下。
锋眉锐利,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光看五官张扬深刻,就知道是个分外惹眼,又极其英俊的青年,放哪儿都能引起一番尖叫。
只是可惜他此刻薄唇紧抿,弧度往下,目光散漫,脸色看起来奇臭无比,一副好似不是来拜寿而是来吊丧一样,谁看了都得摇个头,离他远点儿。
要不是皇子之尊,定国公府估计都要将人给“请”出去,免得沾染晦气。
方瑾凌眼尖地看到钟大老爷笑容扭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迎接。
“下官见过七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七皇子瞥了他一眼,往下的嘴角往上一扬,露出讽刺的弧度:“钟大,别笑了,难看死了,知道你不愿意见到爷,咱们彼此彼此,大冬天的我也不乐意来看一群猴子逢场作戏,虚伪的很。”
那您倒是别来啊!
一竿子直接打翻一船人,好一只狗嘴吐不出象牙。
钟大老爷和钟二老爷好悬没将这句话给呐喊出来,生生给憋回去了。
估计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端王好奇地问道:“老七既然不情愿,为何还来?”
听着兄长的话,七皇子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我想了又想,一个人呆着太过无,还不如来看猴子演戏,找个乐子。”他的目光扫过端王和景王,接着抬手朝周围一指,“瞧,你们这一个个想骂又骂不出的模样,不挺有意思的吗?”
方瑾凌忽然很同意一位大人说的话,若不是这位是个皇子,怕是早就被套麻袋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