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头脑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不安宁,听到房卡滴滴两声,白璃立马警觉睁开双眼。
“姐,我回来了。”没有其他人,白易远卸下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格外乖巧,他手上拎着一袋子感冒药。
白易远给她倒好水,扶着她纤瘦的背坐起来吃药,白璃盯着少年手心几颗药粒,语气低柔,“我缓缓再吃。”
“不行!”白易远果断拒绝她,烧39度还不吃药,他要被姐姐气死了。
少年语气强势,白璃看到轻声笑了下,眼底微亮,沙哑着感慨:“易远长大了,知道命令我了。”
一句话立马抚平少年呲在外头的尖牙,少年弯下腰,双眼亮晶晶的像只小动物,讨好求饶道:“求求你了,先吃药行吗?”
“行。”女人含笑,没再闹他,接过药片仰头吃下。
少年情绪变化多端,给块儿糖吃立马乐呵起来。
白家人丁稀少,白璃出生后父母已经没有再生二胎的能力,回想起来她压根没有所谓的童年,更没有同龄玩伴,极度渴望陪伴的状态下,她在外市破例将白易远捡回家,待他如亲弟弟。
刚捡回来少年不知自己生日,遭遇长期家庭暴力,每天吃干馒头和水,没有上过学,未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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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药白易远看出姐姐眼里有倦色,催促她睡觉。
白璃根本睡不着,她平躺看向少年,“易远,去洗把脸。”大大小小多处伤口,有够狼狈。
然而,她捡回来的弟弟没能享受温室般的生活,早早开始跟着她出门讨债,染上一身痞气,满嘴脏话,抽烟喝酒,逃不过暴力二字,身份之间的转化,让他从被施暴者变成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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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伤的不轻,没断骨头已是万幸。
等他洗干净,白璃还没睡,阖着眼养神,许多事让她心烦意乱。
余伍躺在停尸间,她没脸睡去,轮到白璃这代,白家催债安全许多,至少他们不动粗的前提下很少受伤,白易远看出她有心事,趴在白璃手边,低声问:“姐姐在想什么?是伍哥。。。”他滚动喉结,艰难吐出余伍的名字,“还是余姐姐?”
“都有。”白璃没睁眼,淡声回道。
“姐,都怪我,要是我早一步。。。”
“易远。”少年情绪激动许多,白璃握住他手腕,安抚道,“生死有命。”
命让谁死,谁能违抗,她心底自嘲。
白璃见过太多欠债走投无路的亡命徒,逼到一定程度拿命硬碰硬,面对这样的人她不会留情,但也会付出代价。
大多时间她被手下保护,有过例外,侧腰封了2o针,休息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还能摸到刀伤张牙舞爪的形状。
怕死做不了她们这行。
少年不想给她添堵,脸蛋埋在胳膊里,闷声问她:“那余姐姐怎么办?既然看到了,我们要带她回本家。”
寻找余音宛是余家派下来的长期任务。
三个字令白璃狠狠心颤,她深呼吸一口,正想说什么,肺部快收缩,阵阵难以忍耐的痒意向上翻涌,白璃捂着嘴咳到身体蜷缩,窒息感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