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典等待了禾笙很久,这场映会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电影的映,更是自己年少时梦想的实现,自然无比亢奋,不过脸上倒是没现出什么紧张的神色。反倒是站在他身边,明明不是明星还过来蹭红毯的汪裾比时典要紧张得多。
看禾笙终于到场,等待了很久的时典才终于迈步跟禾笙一起走入会场,边走边嫌弃自己的老友:“你紧张什么,我映会又不是你映会。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死皮赖脸非要来蹭红毯的是你,来蹭了又传播负面紧张情绪的也是你。”
“我这不是紧张吗?申报奥星奖的材料已经递上去了,但谁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说不准我只是陪跑的,说不准我连陪跑都没有资格——”汪裾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丧眉耷眼,“唉,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白总的提议,让这剧上星的。不上星,我就不会想得那么高,不想那么高,我就不会觊觎奥星奖,不想拿奥星奖,我就不用担心自己陪跑——”
“你差不多点啊老汪!”时典和禾笙一块在座位上坐下,对着汪裾指指点点,“今年本来就没什么竞争对手,白总这选择完全是有如神助,挑了个大好时候。而且《独醒》收视率一直第一,成绩摆在那里,反响摆在那里,你这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行了啊,今天可是《风骨》的映会,你赶紧的坐你位置上去。”
汪裾唉声叹气坐最边上去了。
主持人、观众、媒体6续就位,《风骨》布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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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晚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浑浑噩噩地做个社畜,唯一能让她从贫乏的生活里寻得一丝的,就只有每天下班后刷一刷狼堡的话题,追追狼王的最资讯。
《风骨》正式上映的那一天,她因为加班白白浪费了特地买好的场的票,咒骂坑爹老板之后,田晚还是不得不麻溜地重买了一张的电影票,约好了和自己的男友一块儿去看,这一次她特地确认了不会有加班。
电影院放映厅里坐满了人,几乎没有什么空座,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映之后流传出来的一些剧透或者是自己的猜测,气氛非常好,电影院里开的偏低的空调都好像失去了应有的效果。毕竟这电影可谓是强强联手,一个是在《独醒》中能将澄明演活的狼王柯笙,一个是拍什么火什么的金牌导演时典,他们的合作会生产出怎样的成果,相当让人期待。
“开始了。”田晚抓着自己男友的手急切地往座位上跑,“都怪你非要买爆米花,差点就错过了。”
男友不依,语气酸溜溜:“这不是等你化妆等了那么久,你下班直接过来不就行了,为什么看个电影还得化得这么好看。看电影必买爆米花不也是你的习惯嘛……”
两个人拌着嘴在座位上坐下,Imax屏幕已经开始播放起了画面。
镜头从气势巍峨雄伟的皇宫顶端逐渐拉近,穿越层层守备森严的宫墙,落到了正懒散地卧在贵妃榻上,垂着眸子看着笼子中扑扇着翅膀的蝴蝶的少年皇帝身上,阳光照耀在少年帝王的身上,却温不暖少年帝王冰冷的指尖。
他的目光紧紧系着这只被华美的小笼子关得逃脱不得的美丽蝴蝶,似乎在这一刻与这只美丽生物的灵魂重叠。
宫门外传来脚步声,帝王寝宫的门未经传报就被来人无理地猛地推开,出巨大的声响,令原本就在笼中不安扑闪着的蝴蝶乱舞得更加仓皇了。
“让你去听闻太师讲学,为何你不去?”大将军粗野的眉毛一挑,眼中满是暴躁和不屑,“难道你当真不想要这权柄?”
“叔伯,你吓到我的蝴蝶了。”少年帝王懒懒地在软塌上坐起身,“那有什么好的?我更想离开这宫殿,看看宫殿外是什么样子。叔伯,看这只蝴蝶,是蔡伴儿给我送来的。好不好看哪?”
大将军的神色在少帝说出“想离开宫殿”的瞬间松了一下,没绷住那一点喜色,但很快便收敛住了破绽,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手一把攥住装着蝴蝶的笼子,往地上一砸:“不学无术!”
大将军一甩衣袖,转身大步走出了帝王的宫殿,但就是看背影,也能瞧得出大将军的愉悦。
少年帝王的眼神长久的落在地上的蝴蝶身上,那双美丽单薄的翅膀早已停止扑动。
像是象征着他的命运。
少年帝王像是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又或是被关在笼中命运不由己的蝴蝶,麻木地在他的王座上任奸臣佞官横行霸道,朝野上下沆瀣一气,大将军扶持着摄政王将大权紧紧攥在手中,少帝早就已经成了一个只是放着好看的吉祥物,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掌控任何权利。需要调度下决断的时候,百官仰仗着摄政王,决策错误民不聊生,罪己诏便落在他的身上。
“怎么肥四……呜呜呜我不要看狼王再刀子哇呜呜呜!”田晚瞬间倒进男朋友怀里开始捂脸哀嚎。
镜头一转,隔日,大将军又拎了一只更加华美的笼子,笼子里装着更加美丽的蝴蝶,走进了少年帝王的寝宫。
前一天被他扔到地上的蝴蝶和龙子已经不知道被拾掇到了哪里,少帝打着哈欠躺在软塌上,一副春乏的模样:“叔父怎么又来了?”
大将军笑道:“前日臣一时冒失,将陛下的蝴蝶弄坏了。今日臣是来给陛下赔礼的。”
“呸!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希望小皇帝能沉迷享乐,玩玩蝴蝶,无心夺权!”田晚被气死了,捂着胸口狠抓了好几□□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