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太久,有点晕,没其他不舒服。另外,肚子有点饿,不想吃大鱼大肉。让李大厨烧点清淡的菜就行。”
奉衍不急不缓地说,“都到午饭的点了,你先去吃吧,我还要洗漱打理一下。对了,我爸是不是也在四合院?如果他在补觉,先别叫他,我真没事,让他好好睡一会。”
“好。”
过云从立刻站了起来,没有再反反复复的询问,干脆利落就要直接离开。
一旁,奉健忍着忍着,忍到忍不住了,嘴角不断抽抽。谁还记得,房内存在第三个人?
先不谈不是忽略了房内还有自己的存在,就说这两人表面一本正经地说话,为什么还要牵着手?一个要下床洗漱,一个要离开吃饭,你们倒是松开手啊!
第六十五章
奉衍醒了,但对遭遇邪术袭击的原因,没有太多头绪。从边境回到帝都,他除了找胡律师更改遗嘱,每天在家附近跑跑步,没有其他外出。
那段时间临近春节,与人电话联络的时间比平时多了点。但都是拜年问好,没谈特别的事。认知的人之中,也列不出嫌疑名单,谁会恨他想要他死。
回想昏迷前后的感受,事时过于突然,事后却不是完全失感知。
“当时,刚过午夜零点,爆竹声响亮,听不到别的动静。我突然觉得心口被强气流冲击,更确切地说心脏像被几个人以五马分尸的动作朝不同方向撕扯。
之后,没有完全失去神志,断断续续地听到一种声音。它不是在我耳边讲话,而是在意识中。我听不懂内容,但那种感觉很广袤又很苍凉。”
奉衍尽量去回忆,却无法模拟出那种声音。
这感觉类比做梦,醒来后记不清梦境内容,但仍然记得梦带来的情绪波动。
“苍凉又广袤?”
过云从结合奉衍身上冒出的灰雾契约,尝试着念出一句话。
音调奇诡,以最简单的描述就像是念咒语。“你昏迷时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和这种音有点类似?”
奉衍听着有八成相似,“你知道那个声音的来历?”
“只能说知道大概。”
过云从招呼奉衍走到落地镜前,让他仔细观察身上的灰雾契约图像。
雾气形成一张鬼面,是大巫跳傩祭祀时佩戴的面具。不同流派的巫者擅长的巫术不同,有的善于控鬼,有的精通驱邪,有的于问卜颇有天赋。
“殷商重鬼神,几乎是遇事则卜,真真假假的巫觋方士不计其数。我刚刚念的是半段化煞咒,具体来历不可考,但大致音调据说与殷商时期的咒语音相似,所以说你感知的声音可能与殷商咒言有关。”
过云从却不知道具体出自哪个巫觋流派。
上辈子在异世秦朝听过一些不完整的咒语,它们本来有极大的威力,但在时光中断了传承,这是其中一则。
奉衍联系之前三次取血经历,与净化煞气或多或少沾边。
“也就是说,我可能传承了与化煞相关的某支殷商巫觋血脉能力,它与傩祭鬼面具也有关联。在昏迷时听到的声音,是在催促我尽快完成契约吗?”
过云从摊手,“这事不准。如果能完整复述那段声音,还有猜一猜含义的可能性,但你记不清了。”
话是如此,这事带来一些灵感。
过云从有了尚不成熟的想法,“也许可以借鉴入梦术,让你在半梦半醒间再次听听那个声音,或许能记住内容。”
但,这种巫术风险不明,万一刺激那个声音狂了呢?
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安全,最好是先弄清楚古契约是怎么形成的,又通过什么物品被触。
这就要问是奉衍的哪位长辈触了古契约。
“脍炙所同,羊枣所独,古人讳名而不讳姓。”
过云从提及了对于狐仙扔出黑枣的猜测。
“也许,狐仙想提示你,灰雾契约与某位讳其名的长辈相关。你的外公,确定他真的去世了吗?”
奉衍不能肯定。去年就着手调查长辈的往事,有关外公吴讯,没有查到更多生平。
“现在回想起来,外婆尚在人世时几乎没有主动提到外公。偶尔被问到,她的口吻也是淡淡的,无爱也无恨,不牵挂也不怀念。我以前认为那是老人家看透的表现。”
看透可能是真的看透,但前因有多种。
不一定是放下对亡者的感情,而是早就恩断义绝成了陌路人。吴讯是不是假名?人是不是还活着?这次的邪祟攻击的起因又是什么?
既然这次邪祟施咒者可能与潜逃去港城的曾寿相关,之后就去打听一番。
一方面查谁最近动用了邪术,另一方面查港城有钱人中与谁的名与「欣」字同音。
奉衍接触过的港城富豪圈,不存在符合年龄条件的人,但谁没个曾用名呢?有些人为了改运势,向风水师咨询后换了名字,也不是稀罕事。
没有立刻出。
两人都必须好好休息,同时要等闲山道长联络老友打听邪术师曾寿的线索,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有回应。
计划休息两周,把所有杂事都处理好。二月中旬,不论有没有曾寿的更多情报,都要动身去港城。
杂事,说多不多。
对过云从来说,主要三桩。
抓紧时间写毕业论文,十一月抄底的股票什么时候抛,以及想买的房子有没有房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