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楚宸白衣招展,却寒凉似冰,那张银具在血露眼中,呈现出一副得意之色,只不过她并不知晓那张银面,反射的是注视者的内心。
心下一气,双刀在双手中挽出刀影,旋及而出。
这血露的修为不算厉害,不过这对双刀算是上好的武器,如破竹之势,卷起北冥河水百尺许。
与此同时血露身影一闪自地而起,如鬼魅般,瞬间闪至北冥河上空,迅疾握住奔向银楚宸的双刀,凌空就是一斩……
两道恢弘而霸道的刀气,将下方的河水劈成数万支利刃,如百万箭矢朝着银楚宸袭去。
而北冥河另一面的银楚宸,修竹傲雪迎风,气节不改,在万剑齐至之际,他只眉眼微动,对那万军之势视若无睹。
倏忽,血露脸上盛气凌人之色还来不及褪去,就披上了一层九天清霜,那个瞬间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在抬头看向她那刻,她的身子便自北冥河上击落。
血露生于北之巅,长于北之巅,从未离开过魔域之地,在血落族除了她姐姐与几位长者,就属她修为高,可没想到今日自己却看不清对方出手就输掉了一个回合。
她堪堪坠地急退了几步才站定,一侧观战的几个女子急忙上前,个个目露凶光欲要出手,血露却伸手阻止,随即擦拭了下嘴角溢出的血,啐了一口:“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个高人,不过你也不一定赢我。”
转而对身后几位侍从命令道:“你们别出手,免得让那狐人笑话咱们以多欺少。”血露自信满满,从不曾离开过魔域的她,哪里知晓眼前之人是何许人,听过银楚宸是一个风度翩翩,修为不凡的少宫主,但是她对自己的修为也相当的自信。
随即双刀在手中一震,复又闪至北冥河上空,这次她掷出一刀,复又反手一刀,两面夹击却不欺身上前。
只见两柄双刀在空中挥舞成风,但每一招却击不到那抹白影。
血露略微有些着急,猛地吸气双手顿时爆出两团魂力,夹杂着红光,这可是他们血落族的看家本领一丈红。
刀光之中的银楚宸身形划出的白影骤然汇聚到一起,正对着血露手中打来的那一丈红,银楚宸抬手伸出两根,手指信信一挑,身后两柄朝他袭来的双刀如霍然醒觉般,避开银楚宸,反而朝着自己的主人袭去,去势更猛,如蛟龙出水,刀锋如霜,自那团红光之中,破出一条银光大道来。
罡风四起,血露在那破风刀气下还未做出反应,她的两柄双刀已停在自己纤细的脖颈处,只差半寸便可见血。
她那张原本就比寻常人白上几分的脸,更添了几分冷寒,一双目眦欲裂的眼睛,瞪着前方临风而立的银楚宸。
对方是魔鬼不成?
怎会有如此令人惧怕的魂力。
血露再不敢轻视眼前这人,她见双刀并无攻击之意,魂力催动架在她脖子上的双刀似乎又认识了自己主人,倏忽刀锋一转回到主人手中。
银楚宸长臂一挥,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下去。”
血露整个人顺势被一道,令她更震惊的魂力,打入到了北冥河中。
那北冥河瘴气甚重,她这一进去顿时呛得大叫,更是无力挣脱出来。
而一侧的那几位女子,亦被上空打来的压倒式的魂力,给全部打趴在地上,全无能相救血露。
银楚宸自空中端立,仙气凌然,对下方哀嚎的女子不为所动,沉声道:“你输了!”
血露在河中不停地扑腾着,河底下似乎有东西扯着她挣脱不得,本想着开口认输,可还未开口,就瞧见上空一团比她方才使出的红光,要强悍不知多少倍的一丈红。
血露当即心下一乐,顺势抓住那条倏忽而来的长鞭,整个人便被轻巧地带出河,落到一边的空地上。
血露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望着上空出现的红衣女子愤怒喊道:“姐,替我好好教训他。”
银楚宸瞧着空中魂力强出不少的女子,冷然道:“这一丈红才有几分样子。”
他方才的压势,瞬间被这一道一丈红破除,下方趴在地上的女子这才感觉浑身一轻,急忙自地上爬起。
血饮眉宇间满是风韵,这点与她妹妹全然不同,血露性情直爽,不善藏事,可她这位姐姐却是一位心思深藏之人,只见血饮笑盈盈道:“阁下赢了,所求何事,我定当知无不言。”
下方的血露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急掠至血饮身侧,反驳道:“姐,你都还没打,怎么就说他赢了,他即便是赢也只是赢了我。”
血饮垂眸侧向血露,神色不变道:“赢你也便是赢了,咱们血落族岂会落于一个狐人的口舌。”
血露虽有不甘,也十分痛恨狐族,这样想来,的确不能叫人看不起她们血落族,当下只能将那口恶气存于心中,指望有朝一日能双数奉还。
银楚宸:“请问血落族中的蟒蛊兜售过何人?”
血饮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捂住嘴巴,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话,咱们血落族本就是制毒为生,各种格式的毒不在话下,每天都有兜售出,却并无记账,不知你是要查昨日的呢,还是在早一日的……我记性可不好,记得住的也就三日的事情。”
“我要查的是近五百年,所有自你处卖出的蟒蛊。”银楚宸的语气不容置疑,有一种要不到满意答案,就不罢休的威慑之意。
血露怒道:“哼!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找事的,五百年,你怎地不再说久点。”
银楚宸并不接血露的话,冷声对血饮说道:“你若当真如你所说知无不言,我想我戒日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下方河水湍急,黑烟弥漫,上空云淡风轻,暗潮涌动,三人自地界二处谁也不能僭越一步。
血饮眼眸是秋波流转,笑意不尽:“我们血落族的千百种毒,均不会直接兜售与外界,更不会卖给你们狐人,只是流通在我魔域之中,即便我给你想要的答案,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此人,便是施毒于你朋友的凶手,难不成你还要闯我魔域不成。”
银楚宸语气生冷如铁:“不论凶手身处何地,我定会将其揪出,若此人当真是你魔域中人,即便是将整个魔域掘地三尺,我亦是要将此人找出。”
血露:“你以为你是谁啊!你……”
血饮打断道:“血露,你先带着她们回去。”
血露却倔强道:“我不回。”
“听话。”血饮脸色依旧温和,只不过语气倒重了些。
血露面露憎恶的恨了一眼银楚宸后,才愤愤不平的飞身下去,带着那几个随从离开。
饮血转而眼眸深邃的看向银楚宸,两人似乎都在僵持自己的立场,片刻,饮血终是妥协道:“五百年内,我的蟒蛊只与南丘族人有过交易,至于是谁就还请阁下自行追查,不过……我好心提醒阁下一句,魔域之地不是狐人可以说闯便能闯的,莫要因小失大,反中他人诡计。”
血饮话中有话,却不可言明,意味深长道:“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红影一闪,就此自北冥河上空消失。
银楚宸对南丘族也略知一二,南丘族的族长南擎空的父亲南昊天,曾因杀害狐人,引起一阁两宫讨伐北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