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为什么会给此物赐名奈何?
只叹无情之事常有,奈何多情余半生!
刹那间,他瞳孔震颤,突生像是有许多画面被硬生生塞入他脑中。
“师父,您是来找……师姐,还是……”
“最后一次和你师姐说话是何时?”
“也……也有三年之久。”
“浑源溃散,身体是她用最后仅有的魂力送回来的,她修为之高,且心思单纯,不会与人结仇,想来她的死与旁人无关。”
“你究竟做了何事令她对你生厌?”
“我叫白墨……你呢?”
“我不是她,也不会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放过我?”
“哈哈哈……天煞命格之人乃世间最卑贱之命,拥有这样命格之人,无论心性如何,穷其一生,所遇之人,所行之事,只能积雪又添霜,绝无锦上覆繁华。”
银楚宸抬手抱住头,他快疯了,这都些什么,又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进入他的脑中。
他拼命摇头,似要将这些全部甩出来,可是,却是欲拒还多,画面如浪潮一般涌来,令人窒息。
“你又在干什么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将他自那股窒息的旋涡中拉了出来。
他缓缓回头,眼中的惊慌与痛苦并存,脸色白如纸,这样的模样着实吓到了眼前人。
花子慕见他有些反常,才打算来看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样,哪知会看到这样的银楚宸,一时真的被吓到,不知到底生了何事,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银楚宸看着眼前人脸上的不安,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神色微微缓和,强行挤出一点笑:“师姐,我……我刚刚在想,要不要在……这里给花哥留个位置。”
“……”
花子慕显然不信,毕竟银楚宸刚刚回头时的表情可不像是在为了一只灵兽考虑位置的神情,虽然她说不清楚就究竟何事令他生出那样的情绪,但她从未自这张脸上看到过。
这个人自来就是一个自信桀骜,爽朗坦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银楚宸看懂了花子慕的眼神,忙咧着嘴笑道:“真的,只是我想起与那大家伙关系一直不好,想着要是做的让他不满意,会不会一口将我给生吞了,所以……想着想着就有些害怕起来。”
“……”
花子慕仍未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但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朝院子扫视了一圈,狐疑道:“说起花哥,为何不见它?”
银楚宸神色微变,立即说道:“你也知它不喜我,或许是刻意回避我呢!”
花子慕神色这才有所缓和,毕竟之前花哥只要见到银楚宸赖在屋中不肯走,它一定不会多待。
被这么一打断,花子慕也忘记了银楚宸之前的反常神情,转而说:“近来师父外游,你我皆疏于修炼,我想不如屋子之事暂缓,你每日应如往日拿一般时间入瀍。”
“师姐,不差这两日,”银楚宸说着觉不对,顿了下复又带着一抹坏笑,“师姐莫不是害怕两日后我会被驱出天水涧?”
见花子慕无语地看着他,他反而笑得更开心:“师姐不要担心,你师弟我从来是说到做到,等我这两日完工后,你查验之后,我日日都泡在瀍中,保证将这些日子落下的功课全部补回来。”
花子慕斜睨了眼一侧竹屋:“你就这般肯定它能经得起我查验?”
若花子慕想要赶走他,无论他修的竹屋有多牢固,她都可以让其瞬间化为灰烬。
银楚宸望着花子慕笑得十分耐人寻味:“肯定!”
转眼就到了两日后,竹屋按时完工,银楚宸站在竹屋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比上一次看着自己千辛万苦修好的竹屋还要激动,他一挥手带起一股魂力打在竹屋之上,霎时只见那股魂力自竹屋顶铺展蔓延开,须臾就包裹了整个竹屋。
这一招为淬灵,可以延展竹屋的寿命,使其阻绝了风蚀与虫蛀。
紧接着的一招魂力打入为渡灵,可以加固竹竿的韧性,使其如钢筋一般坚不可摧。
当全部妥帖后,他却觉师姐今日却并未如往日那般早早到来,心想或许是在担心结果才迟迟未来。
于是,他在院中耐心等着,可一个时辰过去了,院外依旧没有花子慕的身影,他只觉站的腿酸,于是蹲在院中拿起一根细竹刷有意无意地在地上乱画,如他此时的心境。
又过了一个时辰,银楚宸跃到了棠棣树上,拿着竹笛吹起来,想要用笛声告诉迟迟不肯前来的师姐,他等得好着急。
复又一个时辰流逝后,银楚宸决定去找她,刚从棠棣树上跳下,就觉花子慕自院外藩篱边缓步而来。
“师姐,”银楚宸大喜,快步迎上去,刚巧在院门处撞上,忙侧身让花子慕进来,“为何才来?我这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莫不是师姐睡过头了?”
花子慕神色如常,径直朝竹屋走去,她一向如此闻而不答,银楚宸早已习惯,也不追问,只乖乖跟在一侧。
花子慕在竹屋前驻足,看着比之前大了许多的竹屋,之前竹屋上方只有一个四方竹窗,如今却多了一个圆窗自四方窗斜下方,离地面不过几寸处开至竹屋上端几寸处,比一侧的门还要大上许多,上面糊了一层似透非透的竹膜。
院中一侧还多了一个斜廊,里面有灶台,一张竹桌,两个竹凳,斜廊的尽头竖着一排带有许多圆孔的竹排,中央设有一张精致的圆形小桌,两侧落着两把躺椅。
当花子慕的目光落在那些竹排处时,银楚宸道:“此处可以养许多花,花开时,我们便在此处迎香烹茶。”
花子慕嘴上没说什么,可此处很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