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盯着窗外的血月,只身待在怪谈地点,不知为何突然心口慌乱,心脏剧烈跳动,无端的惶恐笼罩着他。
“林木?林木,你搞完了没有?”文同化催促。
“嗯,行、行了。”
“好,你现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偷拍,不管拍到什么,我们都能拿到额外的三万。”
林木低低应了声,拿起手机躲在隔壁的厕所等待,一边刷着直播飞过的弹幕一边小声说话,直到‘簌簌’声响,猛然止住话头,仔细倾听,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听声辨位,似乎是隔壁的厕所……
不,不是隔壁厕所,是厕所外面,从图书馆的外墙传来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飞快爬过去,应该是爬虫类动物吧。
林木有点紧张,还有点惊喜、刺激,因为要是他先拍到东西,至少能分到额外三万的三分二。
厕所没有能垫脚的物品,林木无法越过隔板偷看,正想着要不出去悄悄拉开隔壁厕所门缝偷拍时,突然现头顶的红光黯淡,而‘簌簌’声响停了。
林木瞪着黯淡的天花板猛然意识到有东西此刻就趴在隔壁厕所的窗户边,它的身躯挡住了月光!
过了一会,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那东西拉开窗户挤进来,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怪影,影子的一半投射到林木所在的厕所地面,然后是冲水箱的盖子被掀开。
‘滴答’、‘滴答’,血水滴落。
林木心跳如擂鼓,恐慌让他腿软,他趴在地上,通过厕所下方的大缝看到两只粗肿的脚,没有脚指头,椭圆形一坨肉块,而且肉块表面凹凸不平还有些奇怪的褶皱,感觉就像一张人皮依靠填充才支撑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机,正面朝上,清晰地拍摄到一只高大的怪物佝偻着腰背,手里抓着猪脚狼吞虎咽,鲜血一滴滴掉落,而它弓起的后背还有十几只手。
有男人的手、女人的手,黝黑色皮肤、白皙皮肤,中间的手臂皮肉饱满,外围的手臂则枯萎如干尸。每一只手臂都握成拳头状,垂在后背像蜘蛛脚。
高大的怪物模样恐怖、怪诞,其形象分明就是王幼竹口中描述的‘人皮观音’!
林木死死捂住嘴巴,瞳孔瞪到最大,慢慢收回手机,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门,头也不回地爬出去,爬到第三个厕所时,他缓缓起身,蹑手蹑脚打算偷偷逃跑,忽然一股恶寒自脚底板蹿起,他眼角余光瞥见手机飞快刷过的弹幕:
[太可怕了!]、[主播快逃!]、[主播,快回头看。]……林木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到那只恐怖的人皮观音挺直腰背,脑袋顶着天花板低垂下来,没有鼻子和耳朵的脸只有嘴巴和两个代表眼睛的孔洞,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木吓得脸皮直抽搐,疯狂地想要呼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见人皮观音后背伸出两只手,挡住空洞的眼睛,拳头张开,露出掌心里的眼睛,眼球转了一圈,陡然死死盯住他。
“救、救命……”林木全身抖,瘫倒在地,腿间黄色液体流出,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听着耳麦里文同化的呼喊绝望不已。
人皮观音走了出来,抓住吓瘫了的林木,一阵剧痛袭来,黑暗降临,血月当空,梦魇现世。
……
“林木?林木!”文同化呼喊半天没有得到回复,烦躁地抱怨:“学生就是事多。”
他转而联系四楼育婴室的王幼竹和阅览室的郭志杰,郭志杰说他那边风平浪静,王幼竹没有回复,还主动断线,气得文同化又是一通骂,最后他问五楼的范元开怎么样了。
范元开:“熊兵在第十三层书架待了一会儿,又走到第十四层书架的墙壁,对着墙壁摸了又摸。我觉得他有点古怪,是不是也跟我们接了一样的悬赏?”
文同化当即着急:“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想办法占位置。”
范元开:“我打不过他,怎么占?”
文同化:“我引开他,你办事利索点。”他打开五楼广播喊:“熊兵,那群学生好像出事了,你去帮帮他们,他们在三楼阅览室。”
过了一会儿,熊兵从角落里走出,离开五楼时看了眼监控,目光颇锐利,仿佛刺破屏幕直扎文同化的谎言,导致文同化有点心虚。
熊兵被支走,文同化催促范元开赶紧办事。
此时,岑今和霍小亭在一楼,准备去二楼监控室。
岑今走到大门口看广场的铜像,霍小亭跟过来问:“你看什么?”
“铜像有点问题。”
“哪里?”
“掉漆了。”
“……”流露出紧张表情的霍小亭瞬间无语,当即转身:“我走了。”
岑今绝佳的视力落在铜像的下半身,小腿以下的部位褪色露出猩红的内里,因在血色月光的笼罩下而难以分辨,但是仔细盯十秒以上就会现那猩红色的部位正在搏动,就像剥掉皮的筋肉血管还会跳动一样。
铜像分明是活的。
当年的闻报道只提到铜棺被溶掉后塑成铜像,却没说铜棺里那尊四十二手观音像最后怎么处理。
假设观音像就是广场中心的铜像,则证明溶掉铜棺的做法非但不能铲除邪祟,反而帮助其化形。
是什么助其化形?为什么塑成铜像放在广场中心?以它为中心的广场、图书馆和周围商场是否已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