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宁被抬回家。
众人围在杜仁宁的身边,看着衣裳不整,袒胸露腹的杜仁宁,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隐隐猜到了什么,然后小心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被谁打的?他们这就去给他报仇去。
杜仁宁疼得直吸气,全身都在颤抖,咬紧牙关硬挺着,根本没力气说话,就是能说话,也不会道出实情,白白让人笑话他,孙子孙女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他却在外面偷腥,真是没脸说,于是他咬着牙,就是不说。
他要报仇,等他的伤势好了,可以私底下进行,真没必要让儿子、孙子和孙女们知道,他又不是真想娶伍氏,只是耐不住寂寞玩玩伍氏而已,顺便利用一下伍氏把胡翩珃那个丫鬟许给孙子杜丙常,做他的孙媳妇,那么东升酒楼二东家的位置就是他家的,也就伍氏那个蠢妇当了真。
被她的儿子大山打断了肋骨,他誓,一定会报复回来。
胡家大房。
衣裳不整的伍氏被大山拉回家,胡守财见到了这一幕,哪里不知道生何事,他并未对伍氏火,也没有打骂伍氏,而是出门去把老胡头请来,今晚关起门来,怎么也要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他可不受这窝囊气。
老胡头被叫了来,路上就听胡守财说明了情况,他一脸冷肃,看着跪在地上低泣的伍氏,他还逼问呢,伍氏竟然抱怨他的大儿子胡守财无能,不能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伍氏的话里话外,都是胡守财和大山的错,以及其他两房明明知道大房的日子是多么的拮据,却不帮衬大房,大房的日子没法过,她自己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老胡头听着这些话就来气,再看看到了说亲年纪的大山,眉头皱成了疙瘩。
“守财,你说怎么办吧?”老胡头想听听儿子自己的意思,分家了,有些事他也不好管,特别是涉及到女人的事情。
沉默不语的胡守财还没回老胡头的话呢,伍氏又却先指着胡守财哭诉了起来,说的还是刚才唠叨的那套说辞。
“爹,他就是个没用的,咱家的日子这么苦,你们都不伸手帮一下,看着我们一大家子受苦,大山下地干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三妮一个姑娘家却要整天下地干活,晒得跟黑炭一样,以后怎么说亲找婆家,你们却好吃好喝的过着舒心的日子,爹,他可是你的大儿子,嫡长子!你也不帮帮你的嫡长子。”
胡守财认为,伍氏是魔障了,明明是她自己做了错事,不知反省,反而指责起旁人来。
“你做了错事,你还有理了不成?”胡守财这时也气红了脸,被妻子当着老爹和儿子的脸说没用,换谁谁都要生气,比他知道伍氏犯了错还要生气。
“我怎么了?你就是个没本事的,有本事你休了我呀,老娘还真就不伺候了呢。”伍氏站起身,甩甩衣袖,怒瞪胡守财,她怕啥,她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更疼她的人,这个家她怎么都待不下去。
如果胡守财敢把她拉去浸猪笼,她就要人人都知道胡守财不行!
大山看着不知悔改的娘,还扬言要让爹休了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样的娘还是那个曾经疼爱他的娘吗?他有些不确定了,心偏向了爹。
老胡头自从听了伍氏做的好事,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冒出的第一想法是要把伍氏拉出去浸猪笼,再不济也要休了她,他只是把这个主事人交给胡守财而已。
现在听伍氏居然嫌弃上了他的大儿子,实在想火,但他还是硬生生给忍了下来,再次把这个机会留给胡守财,胡守财在伍氏的面前有些窝囊,现在总该硬气起来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胡守财,胡守财面对不知悔改的伍氏一脸阴沉,心里是又气又羞恼,放出他话来,“好,你想离开这个家是吧,我成全你,你走吧。”并没有对伍氏喊打喊杀,毕竟伍氏是三个孩子的娘。
“休书呢?”伍氏理直气壮,好似她在外头有人是胡守财的错一样。
听到这话,老胡头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厉声道:“走,去族长家拿你的休书。”
说完,他当先迈腿走了出去,他倒是要看看,当了祖母的伍氏,被休后,娘家人又不在附近,她能在秀丰村能活出啥样来。
老胡头走了出去,伍氏却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回房三两下收拾出一个包裹,抱着包裹走了出来。
“娘……”大山红着眼眶看着伍氏,希望伍氏不要走,三妮和小伍氏也走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伍氏,她们都不希望伍氏就这么离开。
伍氏去意已决,她要去照顾受伤的杜仁宁,毅然决然的去追老胡头。
翌日。
秀丰村如往常一样平静,杜仁宁被打卧床休养和伍氏被休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两家人都有意在隐瞒这其中涉及到的不光彩的事情。
翩珃背上竹篓,与一早过来熬鱼油和做酒糟鱼的卢氏、小姑和小卢氏交代一声,说是去一趟自家的那座山头,看看在哪个位置建宅子比较合适,然后再去看看池塘里的鱼,又说会捡柴火回来,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众人点头,卢氏不放心,叮嘱道:“翩珃,早点回来,后山不安全,有狼。”
“好嘞,祖母,我晓得的。”
翩珃很乖巧地答应下来,她现,小卢氏今天看她的眼神不同于以往,透着亲近,应该是老胡头把股份文书一事告诉了小卢氏的缘故。
背着竹篓往后山走去,路过自家山头时,翩珃并没有停留,而是打开地图,沿着上山的小路一直往里走,她要去采百年人参去,想法子把樟楠木匠铺从县令夫人的手里买下来。
之所以翩珃会对卢氏几人撒谎,是怕她们担心,不让她一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