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过城外的难民明显比昨日少了好多,看得大山的心一直往下沉,难民都走了,都去了西郡,祖父祖母怎的还没来?
不会是他们出了意外吧?
大山很是不安,烧好热水的老庄头,走向大山,安慰道:“大山,别急,你祖父祖母会来的,这里是去益州的必经之路,现在他们还没到,兴许,是你祖父祖母被啥事儿绊住了脚呢?明天见不到他们,后天铁定能见到他们。”
老庄头很有信心,也说得很有道理,大山被他说服了,放下心来,老庄头离开后,见到堂妹过来,要塞银子给他,大山的眉心猛地跳了跳,拒绝收银子,把堂妹和牛拉到一边,不解地问:“你又要干啥?”
“买牛车。”受到质疑,翩珃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你身上的银子还没花完?”大山皱眉。
“嗯。”翩珃点头,把钱袋子塞给大山。
“给我做什么?放你身上。”大山抗拒平白无故拿堂妹的银子。
“买牛车的钱,你来付。”翩珃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不想让鸽儿知道她身上有银子,很烦她。
“去哪里买牛车?”大山瞪圆了双眼,堂妹脑子就是好使,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法子。
听大山这么问,翩珃跟大山说了怎么买牛车以及为什么要买牛车。
大山听后,觉得这样也行。
如今吧,进城是不行的,城门口的官兵增加了数倍,想要如上次一样混进城真的很难,去附近的村子里买牛车,一是不能确保有人会卖牛车,二来嘛,此时进村,村里人看到陌生人,一定会把他当作难民,把他轰走,不让他进村。
“翩珃,等堂哥赚了钱,还你买牛车的钱。”大山接过钱袋子。
“好呀。”翩珃无心地应了一句。
太阳还没落山呢,那名男子便赶着牛车来了,来的不止他一人,牛车上还坐了四人,这四人翩珃都见过,正是早上送老者进城看病的那四人,看着是五个亲兄弟。
他们手里拿着刀和弓箭,大山吓了一跳,举起刀挡在翩珃的面前,疑惑他们是卖牛车来了?还是抢钱来了?
老庄头和姑丈,以及姑丈的几个兄弟也都过来了,向大山靠拢,给大山助阵。
见对方误会了,男子赶忙笑着出声解释,说:“误会,误会,我们是来卖牛车的,你们也知道,最近南下的难民特别多,路上不安全,出门带上刀和弓箭,不是针对你们,我们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
听来人这么说,大山还是不放心,不敢掉以轻心,生怕有诈。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气氛有些紧张。
老庄头,年纪最大,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他站出来主持大局,说:“你们把牛车赶到那边去,牛车就放在那里,然后全都回到这里来,咱们在这里结清钱款。”
说着话,老庄头向城门口的方向指了指,男子顺着老庄头所指的方向瞧去,见老庄头指的位置正是城门口,他没有不从的,他也担心被对方给骗了,他和老庄头一样,谁都不信,就信城门口的官差,把牛车停在城门口,就像是暂时把牛车暂存在官差手里一般,他们心里都踏实。
男子让他最小的弟弟把牛车赶到老庄头指定的地方,并留在那里看着牛车。
这边,老庄头指了指大儿子庄大柱说:“你过去,看着牛车去。”
庄大柱向牛车停靠的地方走去,男子的五弟见了庄大柱也不担心,这里离城门口的官差近,晾对方也不敢乱来。
这边,余下的四人提着刀,带着弓箭走到大山的面前,掏出买卖牛车的手续,交给大山,大山看了一眼,把手续递给身后的翩珃,翩珃拿过来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还给大山。
大山这才拿出银子,把银子交给对方,交易就这么完成了,牛是好是坏还没验看呢。
当先的男子收到卖牛车的银子,心中大定,想退还定金,立马离开是非之地。这时,翩珃绕过大山,走到几名男子的前面,对当先的男子说:“定金咱们不要了,买你手里的刀。”
男子一愣,但想到他们带了四把刀一把弓箭出来,卖一把刀无所谓,可又想到需要不少钱爹给治病,干脆多赚一点,他咬着牙说:“再拿九钱银子来,给你们两把刀如何?”
男子打算卖两把刀,翩珃立马算起账来,定金是一钱银子,再出九钱银子,那么就是五钱银子买一把大刀,这个价格,对方没有漫天要价,翩珃答应了。
大山又从钱袋子里摸出九钱银子,买下了两把刀。
等男子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走后,众人才都跑去看牛车。
老庄头神情轻松地落在最后,很有信心地说:“牛车是好的,牛也是好的。”刚才他就留了一个心眼,看了牛一眼,如果牛不好,他会阻止大山买牛车的。
众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好了,有三辆牛车,晚上谁也不用睡在地上,而且吧,后面的路,有了牛车又有了四把刀,不仅安全无虞,也能轻松不少,众人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鸽儿看着翩珃身上的包裹呆,心痒难耐,总觉得表哥大山给翩珃的十四两银子还在她的包裹里,没有拿出来付买牛车的钱,这么想着,她走向正在查看刚到手的大刀的大山,大山手里的那把刀,给了守在官道旁的姑丈。
“表哥,猪表姐身上的银子是你给的吗?你为什么给她那么多的银子?”鸽儿承认她嫉妒了,翩珃拿着大山给的银子充大头,装哔,摆谱,让大家都高看她一眼,夸她能干夸她聪慧,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听了这话,大山朝鸽儿摇了摇头,闭嘴不言,继续查看手里的两把大刀,挑了其中一把,把另外一把给铭德,铭德接过刀,两眼冒出熊熊火光,激动得不行。
翩珃停下脚步,转身,刚走出几步,身后又响起鸽儿的声音:“猪表姐,你在偷听我和表哥说话?”
“鸽子蛋,叫我翩珃,不要叫我猪表姐。”翩珃再次提醒熊孩子鸽儿,再不听劝,翩珃就要揍人了。
听到翩珃真叫她鸽子蛋,鸽儿瞬间脸黑,很欠揍地说:“翩珃,你身上的银子,哪来的?不会是偷来的吧?我娘告诉我,你被外祖父卖给了胡大财主家,不会偷的是胡家的银子吧?”
翩珃忍住想揍人的冲动,丢下一句话:“你不是说我身上的钱是大山给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我身上的银子是偷来的?银子就这么好偷,你偷一个来给我瞧瞧,我就服你。”
说完这话,翩珃走去官道旁,等祖父祖母去,实在不想和熊孩子说话了,再说下去,她会被活活气死。
翩珃是现了,自从穿越了之后,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爱装哔,从前温顺安静的护士在慢慢蜕变。
鸽儿矗立在原地,凝眉思索,觉得翩珃没说谎,钱就是大山给的。
姑丈在官道旁一直等到傍晚,都没等到祖父祖母,路上的难民却是越来越多,老庄头说这应该是第二波南下的难民,觉得很快就能等到亲家了,兴许明天就能等到他们呢。
众人都被他这话说的大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