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兮挤兑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客气的。
相对于秦夫人的难堪不满,秦启山倒是谦逊有礼得多,显得宠辱不惊不骄不躁的。
他甚至好似并不在意拂兮的奚落,好言道:“在下知晓此为不妥,但事关妹妹的性命,在下也只能厚着脸皮了,还请姑娘通禀,求见殿下或是王妃一面,派人救救小妹。”
瞧着还算情深意切。
只是,这秦启山是秦夫人所生,竟会对秦启月这个异母妹妹真心爱护?
拂兮道:“秦公子着急令妹,奴婢理解,但也不必求见王妃了,府中女医医术不及宫中太医,若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明王妃的女医更是没辙了。”
“可是昨夜……”
“昨夜秦姑娘从水中被救出后确实命危,可公子要知道,为命危之人吊住一口气,与救治好将死之人,并不是一回事,前者略懂救生之术自可,后者得医术高才行,况且……”
拂兮扯了扯嘴角,略含讥讽:“不怪奴婢说话难听,秦家素来与我家殿下不睦,若明王府派人去救治秦姑娘,却没能把人救回来,焉知秦辅会不会转头控告明王府蓄意谋害秦家女?”
秦家母子接连变色。
秦启山忙道:“姑娘慎言,家父怎会……”
“会不会的谁知道呢?秦辅针对我家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巴不得寻到我家殿下的错处,最好让陛下处死殿下才好。”
眼见秦家母子脸色僵硬尴尬,拂兮持续输出阴阳怪气:
“昨夜救了秦姑娘后,殿下和王妃还担心,秦姑娘被王府救上来却命悬一线,秦家会不会反咬一口是明王府从中作梗害得秦姑娘性命危殆,幸而秦家还算没丧良心。”
秦夫人这下忍不了了,怒然斥责:“你……明王府当真是好规矩,一个婢子,竟然敢如此奚落讥讽朝廷命官!”
拂兮冷笑一声,目光嘲弄的看着秦夫人,不说话。
秦启山心里也恼火,但是没想到母亲这么沉不住气,忙拦着脸色铁青的秦夫人,压低声音道:“母亲,冷静,这里是明王府,我们是来致谢恩情和求医的。”
秦夫人怒道:“求什么求?我看就算跪下,明王府也不会肯帮救人,反而失了秦家的脸面,反正不过一个庶出的,自己不慎落水,死了便死……”
秦启山面色一变:“母亲!”
秦夫人话音卡住,咬牙闭了嘴,别过脸去依旧难掩愠怒。
秦启山更加尴尬的赔罪:“这位姑娘,还请海涵,我母亲是情急才如此失态。”
拂兮冷声道:“秦公子不必多言,秦家既然没有诚意致谢,更无诚意求医,那就赶紧哪来回哪去,慢走不送!”
说着,她便后退一步,将出去的方向让开。
秦启山没想到明王府会如此冷硬拒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夫人从未遭受过这般待遇,巴不得马上走,所以,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秦启山为难的看了一眼拂兮,咬了咬牙,自然只能随母亲离开了。
刚离开厅堂,秦夫人母子还听到了拂兮的吩咐声:“传令下去,王府今日起闭门谢客!”
饶是秦启山心态好,也随着沉了脸色,更别说秦夫人了。
要不是这里是明王府,她高低得怒。
可到底在别人的地盘,明王府还丝毫不给秦家脸面,他们只能忍着,否则只怕会被丢出去,更丢人。
。
“王妃,秦家的人走了。”
褚欢哦了一声,继续忙着配药,另一只手还执笔修改药方。
拂兮上前,帮她碾药,忙了一下后,忍不住问:“王妃觉着,秦辅真的会来么?”
褚欢:“不知道。”
“不知道?王妃这样拒见秦家人,不就是等着秦辅来?”
褚欢随口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到底不是他在意的女儿,不过一个随手可弃的棋子,谁知道值不值得他拉下脸来求明王府?”
也是。
若真有这份心,如今明王府救了秦启月,秦辅就该亲自来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