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这样问,让景烜一时不解。
褚欢道:“我是孩子的母亲,他长在我身上,我才是孕育他的人,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只是因为我嫁给了你,生死在你掌握之中,我就只能任你摆布了么?连生孩子,都由你说了算?”
景烜想说是,但是话到嘴边,对上她的眼神,他哑然了。
褚欢沉默了片刻,缓缓出声:“景烜,你骄傲,自负,多疑,也善变,并不是多好的人,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我的丈夫,只是一个拿捏我性命,践踏我尊严的人,你不喜我,我也厌恶你。”
景烜愕然看着她,她竟然敢这样说他?!
褚欢说:“我嫁给你时,曾心怀一丝侥幸,总想着你会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或许会怜悯我的被逼无奈,可我错了,你不是,景烜,你和褚家的人都一样,都是刽子手。”
她嘲弄着,笑容讽刺:“这桩婚事,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人,陛下赐婚,你半推半就,褚家欺君替嫁,只有我是牺牲品,你比谁都知道我无辜,可你不在乎,视我如蝼蚁,连活路都不肯给我。”
景烜咬牙:“本王没有杀你!”
褚欢也厉声叱问他:“那是因为我匍匐在你脚下,跟你做了交易为你做事,可以为你做治好你的脸,若我不能呢?你当初会放过我么?”
景烜被问住了。
他会么?
不会。
褚欢愈嘲弄:“你不会,你不亲手处死我,却一定会送我上绝路,因为我的一条贱命,于你而言什么也不是,连出气都不够,死在这里都脏了你的地方。”
景烜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呼吸和言语。
“其实你这样也没有错,牺牲我的是褚家,你只是不想要,只是忍不下这样的羞辱,你没有义务接纳我待我好……”
她望着他,声音很轻:“可正是这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得很明白,你高高在上,贫苦弱者于你而言轻如尘埃,没有同理心,心里没有一丝善念。”
景烜听到这里,不想再听她再说这些了,淡声问:“你为何要说这些?”
褚欢淡笑:“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精选皱眉。
“我不需要有孩子,那会是我的累赘,即便一定要有,我孩子的父亲一定得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要明辨是非,心怀公正,是可以为我孩子榜样的人。”
她盯着他,从上到下的评判:“可你不是这样的人。”
景烜惨然冷笑:“本王在你眼里来,竟是如此不堪?”
褚欢冷笑:“不然呢?这一个多月,你多次罔顾是非的欺辱我,在你眼里,只有你想要的看重的便什么都好,否则反之,而我,就是那个反之,你想让我多高看你?”
景烜张了张嘴,缓了口气道:“可本王已经在善待你,从今以后,该给你的都不会亏了你。”
褚欢不为所动:“你现在善待我,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作为你的妻子该得到这些善待,而是因为我的价值越来越大,对你的用处也日渐重要,你乐得施舍我,仅此而已。”
景烜耐性直跌,气结道:“你一定要挑本王的刺么?不管是因为什么,本王都已经在善待你,该给你的都给了你,可你呢?你一声不响就想扼杀本王的孩子!”
褚欢怒笑质问:“你真的善待我了么?你真的觉得你该给我的都给了?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景烜倏地惊疑:“你什么意思?本王何时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