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皇族对景元一直不屑一顾,但打着来“参观科考”的幌子来挑选贡品,若是什么都不带,怎么都些说不过去。
阿什墨几人来景元途中,刚好路过一片野生树林,看到这种形状奇异的红花,就兴致满满的全部采摘下来,借机献给景元帝。
那日岁宁与韩梓诺去到成衣铺时遇上的就是阿什墨,阿什墨等人带着花烛满城乱逛,应当是不小心将花烛的花瓣掉进了西城井口。
所以,御医们没见过此物,并不知花烛毒。
从城外带进城内,在带入宫中,稍不慎,宫中的吃食也跟着染上了花烛,这才引得众人接连病倒。
岁宁蓦然起身,疾步去了其他处井口查看,又重询问了一下百姓们病的症状,终于能够确定这场病症的源头了。
“秋兰,你随我去宫门口见韩丞相,花烛之毒我可以解。”
二人连夜来到了宫门口,足足等到天光大亮,方守门侍卫进宫去请韩柏出来。
岁宁将布巾包着的花烛展示出来,韩柏眼带惊奇的看着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场热病并非全是天气的原因,其中还夹杂着此物之毒?”
“民妇敢笃定,绝无虚言。”岁宁面色凝重且严谨,语调清淡却带着一股可信道:“早先我便所怀疑,我家先生身染热病而昏厥,高热,而小叔则并未热,只是口舌肿胀,起泡。”
“阿什墨也是如此。”韩柏慎重的点点头,继续听岁宁解释。
岁宁道:“最初民妇以为是因小叔身强体壮,所以染的病没先生重,现在看来,不然。”
她继续说:“先生的确身染热病,是因天气炎热,而小叔则是误食了西城井口的水。”
岁宁知道,韩齐平日装水缸的水一定不是来自西城,那多半就是哪家店铺的水从那打来做吃食,才导致小叔中了毒。
韩柏大抵听懂了岁宁的意思,踌躇道:“所以……热病并不具传染性?”
“没传染性,只是巧合而已。”
岁宁轻声道:“单独染热病之人,高热、昏厥,单独中花烛之毒者,口舌肿胀、起泡,既染热病又中毒者,两种症状皆。”
韩柏唏嘘,似也抓住了事情的重点,“所以御医单纯调配热病的药物,圣上他老人家无事,但对阿什墨就没效用了。”
“因为阿什墨,也是中了花烛之毒。”岁宁下了结论。
韩柏想了想,见岁宁身着男装,面色不佳,想来昨日也是一晚没歇息,“秋兰回府,岁宁随我进宫先休整一番,这件事本相一人不可做主,还要看圣上之意。”
“好,我这就随丞相进宫面圣。”
岁宁进宫见了景元帝,那人身着龙袍,面色老迈,想来这朝中之事很是耗费精神,即便补品吃得再多,也依旧徒劳。
岁宁坦然的将此事禀明景元帝,面色平静,毫无惧意。
景元帝叫来太医院院,对方看着那花烛汗如雨下,音色惊惧结巴道:“回、回圣上……臣、臣当真不知此物毒啊!”
景元帝恼怒地摔了杯子,堂堂院,连番邦把毒之物带进了宫都未察觉,眼看院就要被定罪,岁宁硬着头皮开了口,“圣上……花烛之毒,民妇可解。”
景元帝沉默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岁宁若无全部的把握,御医们又不通晓此物,那岂不是要无解了……
岁宁只是一介农妇,他多少些迟疑要不要采用岁宁的方案。
院在定罪之时被岁宁打岔过去,知道对方也是在给他打圆场,甚是感激的投去一眼,而后对景元帝道:“臣愿携太医院众御医,一同协助岁姑娘研究解毒药剂。”
韩柏对岁宁一直印象不错,也帮腔道:“臣愿作保,依着臣平日对岁宁的了解,她既然提出,应该就把握解决此事。”
景元帝勉强答应,正想着要给几日时限,岁宁便再次行礼道:“民妇只需要一盏茶的时辰。”
“一盏茶?”景元帝惶然,随即,挥挥手同意了。
岁宁与院来到太医院中,一路边走边道:“其实花烛之毒虽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不小,但甚是好解,用甘草、亚麻仁便可解毒。”
太医院别的不多,上等的药材最是不缺,岁宁将甘草煮水,放入炒熟的亚麻仁,冲了拿给其中一名宫人喝下,不出半日,对方便痊愈了。
“姑娘竟然真的懂医理,老朽惭愧。”院大人白白须,见宫人好转,心中一阵大喜。
岁宁摇头作谦虚状,她不过是对一些奇花异草感兴,穿越前曾多次浏览过某度某科而已,没想到居然在这架空朝代派上了用场。
此刻,她才记起,那日做羊骨葱白粥时是加了甘草的,误打误撞的就让韩齐好转一些。
只不过熬粥放入的药量不够,否则,韩齐当时便能痊愈了。
院来报,景元帝大喜,立刻让宫人们大量熬制解毒药剂,给百姓们派,用以解毒。
随着一场病症的尾声,沉闷多日的阴云终于撑不住压力,一场甘霖大雨簌簌而下,被雨水洗刷过后的皇城重回生机,百姓们欢呼雀跃的跑出来互相道着吉利话,为能顺利结束这场病症而欢喜。
景元帝见识到了岁宁的本事,赏赐她不少金银珠宝,最后却被岁宁全部换成了燕窝老参。
相比起来,她不渴望钱财,而更看重这些珍贵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