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面带怯意,有些憨的招呼着儿子儿媳出来见客,“这几位便是我上次提过的恩人。”说着,又看向岁宁几人介绍道:“这是我独子姜未,儿媳方素兰。”
一番寒暄过后,姜家一家便将小孙子放在邻居那照看,带着生火煮饭的工具同岁宁几人一起去了青沧台。
因岁宁他们是外县人,贸然来此说要开分店,百姓们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买账的。
所以才想着要找一处热闹的地方,现场做一顿药膳出来,再配合着解说,效果或许会更好一些。
姜未和方素兰二人与姜泉秉性差不多,都是淳朴又善良的小老百姓,再加上对岁宁他们的感激之情,便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
“这是要干嘛啊?做饭?”
这边才搭好做饭的家伙事,台子下就凑过来不少人,其中不免有出门采购的大户丫鬟,上山打柴的老翁,就连行脚的郎中都走上来看热闹。
“嚯,招亲的,吟诗作赋的,卖艺的在下都见过。”一人口含草棍儿,痞里痞气道:“做饭的还真是头一遭啊。”
台下聚堆讨论着,热热闹闹,台上几人不断忙碌,全然顾不上他们话中的调侃。
一切都弄好之后,岁宁缓缓迈步,站在台子中央面对百姓,毫不怯场道:“各位好,民妇岁宁,在6家镇经营一间药膳坊,贸然打扰,本意是想将药膳生意扬光大,所以,特在此地招商,寻个合适的老板开家分店。”
言简意赅,岁宁索性打了个直球。
“啥玩意?药膳是啥?听都没听过。”
“那不是宫里的娘娘们吃的吗?”一身穿鹅黄褂子的丫鬟低低道:“寻常人家哪里吃得起那个。”
“就是,再说了,有病找郎中,吃什么药膳啊……”
台下一片嗡嗡声,依稀可辩皆是排斥的情绪,岁宁就知道会是这样,古代信息本就闭塞,而思想上也较为保守,不喜接受鲜事物是正常的。
但她也不会因此放弃。
岁宁道:“药膳并非只有宫中才有,芸芸众生皆可食用。”她往前迈了一步,“况且常吃可预防疾病,可养生,更有甚者,并不适合服用草药,也可以选择——”
“一派胡言!”人群中蓦然站出一名男子,那人一开口,众百姓纷纷噤声。
此人在青沧县想必威望极高,岁宁眯眼看向他,见那男子身后背着的竹筐内全部都是草药,便明了道:“您是郎中?”
“呵——有谁不认得我青沧县张神医?”张神医狂妄的昂了下头,面色不悦的嗤了一声。
“张神医”三个字听在岁宁耳中,莫名的就像是江湖骗子……她心说,还没开始便先惹怒了这位神医,莫非是害怕抢生意?
岁宁盯着他那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没来由的一阵厌恶,面由心生,此人面相不善,她对其拂了下身,“是民妇孤陋寡闻,请张神医赐教。”
张神医抬手作抚摸胡须状,轻慢的目光扫过岁宁,掷地有声道:“你刚刚提到‘更有甚者,并不适合服用草药’,敢问指的是哪类人?”
说着,他便歪了下嘴角,笑话,怎会有人不适合用草药的,张神医不屑挑眉,一脸看戏的神情瞟向岁宁。
“敏感体质或是幼童。”岁宁平淡回道。
“敏感体质?那是什么?”张神医低哂,“胡言乱语可没有说服力。”
“假定一人睡眠不佳,却对枣仁敏感,服用便会全身长疹,便是敏感体质。”岁宁未等张神医继续提问,直接回答道:“可用合欢花煮水,红枣配合莲子煮水,日日服用,便能改善,此为药膳。”
张神医哑声,这他还真没有听说过,便又抓住第二条,厉声道:“哼,幼童又如何喝不得草药了?!”
姜泉听后,虽有些惧怕张神医,但还是硬着头皮出来解释道:“神医,那日您说我家小孙子需用些补药,恩人建议我熬些鱼汤和虾皮水喂小孙子服下,喝过之后,果然就大好了。”
张神医被姜泉当众打脸,怒瞪他一眼,“就算那劳什子鱼汤和虾皮水有用,也不能说他喝不得草药!”
岁宁抬手挡了下姜泉,神情淡然,眼眸半弯,面上挂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道:“张神医,孩童年岁不足还是要慎用草药,是药三分毒性,或许现下服用未出现什么症状,但难保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是——”
“各位百姓,今日民妇来此是为了给大家展示一下药膳的制作,感兴的可以留下来观看。”岁宁打断张神医,不愿过多理会他,转头道:“今日这道药膳名为七宝全鸭,我这就开始演示它的做法。”
岁宁选的时辰刚好卡在午饭与晚饭之间,也就是现代喝下午茶的时间,此刻若是稍微闻到些食物香气,便会勾起人的食欲。
她才拿出一只收拾干净的鸭子,大家就齐齐盯了过来,并没有人准备离去。
岁宁音色虽细润,但说出的话颇有力度,确保每一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鸭子已经提前处理好,腹内脏器全部取出,现在要加入葱段、姜片和料酒下锅煮熟,煮至八成即可。”
说着,她掀开锅盖,放入整只鸭子后,便去配那七宝。
“七宝分别是糯米、青笋、莲子、龙眼、虾肉、红豆以及杏仁碎。”岁宁按照做八宝饭的方法,将这些食材先煮后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