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的小玩意而已。”他话说的搪塞,岁宁便也没再多想,转身去了厨房备菜。
她现在是越的期盼那台研磨机了,想到又要为了一罐子酱去“人工拉磨”,岁宁就突突的冒冷汗。
备好晚上要做的菜之后,她先是用银子买了些白芷在灵泉空间种上,而后就出门去了东街买杏仁和核桃。
上一次的白芷晾晒时间不够久,磨起来着实有些费力,这次她准备直接晾一夜,赶着第二天早起炒好杏仁和核桃仁,直接去李大壮家磨粉。
岁宁一刻不得闲,马不停蹄的忙碌到深夜,躺在炕上时,翻身背对向韩梓诺,微微闭了下眼就直接睡着了。
她记得睡着前,自己的肩膀是酸痛的,只是次日醒来后,那剧痛便全部消失了。
里衣的领口处,像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酒味儿,岁宁狐疑的坐起来,稍微活动了下肩头,灵活的很,竟是半点都不难受了。
只是坐起后,那药酒的味道就跟着大了起来,她蹙蹙鼻子,视线掠过身旁沉睡之人。
韩梓诺端正地躺在里侧,双手平放在腰腹处,规规矩矩,大有一种“非礼勿动”的感觉。
而那双手的指尖处,似乎带着一点淡淡的黄,药酒的味道也跟着散出来,岁宁靠近他低低嗅了一下,果然味道很冲。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好笑的起身去了院子里洗漱。
这人到底是怎么下的炕,又能不出一丝声音的拿了药酒过来,还真是……岁宁懒懒的勾了下唇角,一时间有些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
没过多久,韩梓诺也起来了,岁宁洗漱进来,便听老妇人惊叫道:“诺儿,你这脚踝怎么撞青了?!”
她脚步微顿,忽然就停了下来,只听里屋传出些低微的回应,“没事的娘,只不过是昨个不小心碰了下。”
“你好端端的拿药酒做什么呢,下次要拿什么唤我便是。”老妇人颇为心疼,韩梓诺才刚好上一些,莫名地又添了道伤,她就觉得揪心。
韩梓诺宽慰她道:“真的没事,撞到了,所以用药酒擦一擦。”话语有些敷衍,老妇人听不出,岁宁可是听得懂。
岁宁低叹一声,迈步进门道:“娘,麻烦您去把面团揉一揉,等下我烙些山药饼。”说着,她走到韩梓诺身旁,取了些药酒在手上,按在那人撞青的脚踝处轻揉几下。
有岁宁照顾韩梓诺,老妇人是放心的,她马上站起身去厨房揉面。
“谢谢。”岁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很轻,但还是被对方听到了。
韩梓诺突觉嗓子有些紧巴巴的,止不住干咳一声,装作沉稳道:“我、我只是顺手,主要还是为了这撞青的脚踝,不必道谢……”
岁宁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傲娇精!
韩梓诺身子一晃,唇瓣抿紧,老老实实地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岁宁帮他揉开淤血,力度逐渐放轻,没多久,那被揉过的脚踝处就开始热,青了的部位也肉眼可见的转好一些。
老妇人揉好面团,就探头探脑的喊了她一声,岁宁收好药酒,对着屋外喊道:“爹,麻烦您扶相公去梳洗一下。”说完,她就又回了厨房。
岁宁净了手,开始认认真真做饼子,把衙门的饭和自家的早饭都做好后,她就开始热油准备拌酱。
约莫一炷香后,韩齐就带着一个手下一同过来了。
岁宁先是和那个手下打过招呼,跟着慢步走到韩齐面前,瞧见他眼下乌青,关切道:“小叔?昨晚没睡好么?”
韩齐眼睛直地盯着她瞧,又像是越过她看向了别处,那状态看上去很不对劲。
“你现在是高贵得连话都懒得和我们说了?”韩父瞧见他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门旁毫不顾忌旁人在场,冷斥一声。
韩父每每见到韩齐,便会想起当年自己这亲弟主动去入赘余家的事,在他眼中,韩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不但窝囊,并且好吃懒做,即便他现在在衙门当差,6之对他也还算看中,但在韩父心中,他还是个扶不起来的。
韩父性子烈,吃软饭这种事对他来讲,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所以,庄家被毁了之后他整日来忧心忡忡,今儿个去摘果子,明个去钓鱼,想着法的给家里贴补。
尤其是韩梓诺要读书,他更是大力支持。
他们一家子人都靠着岁宁,韩父始终心中不舒服,只希望自己能多帮补一些,将来韩梓诺念好了书,在6家镇做个私塾先生也能有个营生。
韩齐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立马缓神,低声道:“抱歉宁宁,方才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了。”
“无妨的。”岁宁劝慰了韩父几句,未免尴尬,又把韩齐让到院子里坐下,“小叔精神不佳,我去给你冲一碗蜂蜜水来醒醒神。”
她走得近了,嗅到韩齐身上的酒味很重,便猜测这人昨晚肯定又是去喝大酒了。
还好上次买的桂花蜂蜜还有很多,蜂蜜解酒,喝一些总会缓解缓解。
“宁宁你不必理他,让他自己难受去!”韩父进门前,瞪了韩齐一眼,一脸不高兴的走去屋里了。
岁宁失笑的给了韩齐一个安抚的目光,让他稍等片刻,就迈步去了厨房。
韩齐喝下一碗蜂蜜水后,瞬间觉得好了许多,他避着屋中人,悄声在岁宁耳边说道:“宁宁,你今日还去香云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