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寒夫人熟悉的怒吼传来:“寒大你能耐了啊,孤身就敢跟着肃王潜入蛮族腹地了?肃王是大启战神,能有恃无恐,你是什么?一个连鸡都不敢提的文臣,倒是敢去和蛮族的幻想种硬刚了,你可真厉害。”
寒大都不敢告诉他娘,手无缚鸡之力不是这么用的,他不只敢提鸡,还敢杀呢。
闻嘲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英明神武了没有几个时辰的大舅子,怂了下去。
寒二倒是个傻大胆,一点也不觉得举个盆有多累,就是觉得有些丢脸,不知死活地抱怨着:“娘,你罚老大就罚呗,干嘛也要算上我啊?我这回老实的,不管是在西北还是北疆,不信你问肃王,或者问嘲风也行。”
“你不会以为郑青鸾的事就这么翻篇了吧?”寒夫人,一个非常善于秋后算账的专业人才。
寒二立刻把嘴就给闭上了。
寒江雪还在据理力争:“我这回没有逃课,嘲风也没有帮我写假条。”
寒夫人环胸冷笑:“那你早上是怎么出现在城门口的?你以为我眼瞎吗?”
“我确实在啊,但那不是因为我逃课,明明是嘲风下旨,为庆祝北疆大捷,国子监放假三天!”寒江雪理直气壮地叉腰。
闻嘲风:“……”
寒夫人:“寒江雪,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第129章开始钓鱼的第一百二十九天:
闻嘲风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面对寒家的罚站现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已经迈过门栏的那一步赶紧收回来,然后跑,头也不回地跑。
他一点也不想加入寒江雪他们。
皇太弟也是要脸的!
但是,闻嘲风再快,也快不过寒武侯,他的一双锐眼是从战场上练出来的,眼尖得很,一声“嘲风”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然后,寒起就换成了单手举缸,用另外一只手招呼道:“你说你客气什么啊,来都来了,怎么又往回走?”
在寒武侯爽朗又不失憨厚的笑容背后,却好像是他在说,罚站面前,人人平等,谁!也!别!想!跑!
闻嘲风饮恨,还是晚了。他只能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又重徐步走了回来。并在内心深处,深刻地明白了寒江雪和他吐槽过的——我这辈子的风风雨雨,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爹带给我的!
寒武侯跟着儿女被罚一点也不冤。
说起来,闻嘲风眼睛一转,便心领神会,开始祸水东引:“阿娘,阿爹怎么也站在墙角啊?”这种时候,他们必须已经是他的爹娘了!
寒夫人被这一声贷款的阿娘所取悦,笑着道:“还不是因为他之前请战去边疆的事——”
闻嘲风一副“原来如此”的受教模样,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不然也不会问,因为他正好能利用这件事。
都不用闻嘲风自己开口请功,寒夫人就已经紧接着道:“——你阻止了他,这很好。”说完,寒夫人对丈夫的怒火就再一次升起,怒瞪回去,“你自己多大年纪了自己不知道?你那身体什么情况,你就敢上战场了?你是准备给肃王殿下帮忙啊,还是添乱?”
寒武侯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闻嘲风见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便再接再厉开始了第二步:“阿娘,如此说来,我也是有错的,因为见江江思兄心切,就自己做主给国子监放了三天的假。”
寒夫人对闻嘲风的主动交代很是满意,拿闻嘲风的态度来教育三个儿女:“看看人家的觉悟!再看看你们!”
寒大连眼皮子都没抬,这种以退为进的小心机,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
寒二怒视着自己的战友,好像在说,你是不是疯了?在家里也要内卷?
只有寒江雪不忍心地闭上了眼。
很可惜,闻嘲风在那一刻没能对接上寒江雪来的信号,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只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第三步计划——虽然寒江雪把他卖了,但他还是很讲爱人义气的,自觉不能对寒江雪见死不救,想要顺便开口替自己未来的皇夫求情。
却不想寒夫人微笑着道:“既然你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那就不用阿娘再多说什么了。”她抬袖,做了个请的手势,“去吧,你和小雪一个待遇,可以不用顶缸。”
那一刻,寒家没有武侯也没有大将军,没有未来的臣也没有皇太弟,只有众生平等。
闻嘲风:“???”一脸茫然的站到了寒江雪的身边,开启了马步之旅,扎马步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啊?为什么寒夫人不按照套路出牌?他都主动交代了,不应该坦白从宽吗?
寒大“啧”了一声,都说了,这是他六岁就玩剩下的。
他娘早就免疫了。
闻嘲风:“……”墙角面壁的惩罚很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在感受到这份痛苦的同时,又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开心,因为寒夫人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啊。
寒夫人哭笑不得,所以说,这就是个小傻逼。
差一点,寒夫人就心软了,想出尔反尔地放闻嘲风回来坐着。
寒大则趁着寒夫人不注意,和寒二换了个位置,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寒江雪的身边,幽幽然的对另外一边的闻嘲风道:“希望你以后常来这里站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乐观且积极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