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闻嘲风戳穿,寒江雪先开了口:“我们不是故意迟到的,是真的有事,正好阿奶没来,我们去找她吧。”
寒夫人皱眉,虽不理解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儿子,先跟着他去找了寒老夫人。寒武侯也没有阻拦。
相反,在被留在花厅招待其他人后,寒武侯坐在凳子上长舒了好大一口气。
闻嘲风坐在一边,不着痕迹地试探道:“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差一点就被现了。”寒武侯得意洋洋,他的运气果然不错。寒江雪对于娘子到底是去教训儿子,还是被儿子带走都没有意见,只要别让她现……
闻嘲风顺势问到:“现什么?”
寒武侯却立刻警觉了回来,坚定不移的表示:“什么都没有!”
“您不说我也知道。”闻嘲风诈唬道。
寒武侯根本不惧,像是个反诈唬斗士,昂着脖子,挺着胸膛,混不吝的一笑:“那你说啊,你都知道什么了?”
闻嘲风:“……”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反倒是王岁关非常坦承:“我知道,我知道,姑父给陛下写奏折,自请去边关帮忙,差点被姑母现。”如今已经十岁的大朋友王岁关,说话都大声的。
闻嘲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爹:“哦。”
寒武侯怒视自己的妻弟:“你儿子,你管管!”
王将军也非常的理直气壮:“我觉得岁关做得对。姐夫,你的身体真的不合适再上战场了,姐姐之所以同意你和河王去无夷州,也是看在小雪的份上。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你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年轻人吧,好比我。”
王山君同学也想去边关的,而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受了伤的寒武侯。如果没有这些旧伤,那王山君根本就连争都不用想。
“江江是我的孩子,一生和一世难道就不是我的骨肉了吗?”寒武侯很会钻空子,说得可谓是振振有词,演技一流,“老父亲对他们的担忧是一样的啊。”
“但是论不靠谱程度,小雪才明显是让所有人不放心的那个呀。”王舅舅也很有他的道理。
闻嘲风本来很有晚辈自觉,长辈开口的时候没想着插嘴,只想旁听的,但王舅舅此言一出,他护短的本性就有点坐不住了。他们家江江怎么就不靠谱了?他厉害的好吗?“你们知道江江被先帝誉为军师吗?”
鉴于寒江雪马上就要把遗诏还给皇帝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寒武侯和王山君同时睁大了眼睛:“什么?这不可能!!!”
寒起差点脱口而出,先帝是瞎了吗?
军师同学此时正在面对来自祖母和母亲的双重压力,努力解释:“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真的,这是我和嘲风一起推敲了半天,最有可能的可能性了。”
他们仨人如今正围着闻希声,想要从他身上看出闻念的影子。
闻希声在被喂养了这么久之后,总算肉乎了起来,小脸像满月,胳膊似藕节,一笑起来仿佛整个家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他如今已经能勉勉强强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了,今天寒老夫人动身这么晚,就是闻希声自己玩的不亦乐乎,不愿意被人抱,非要自己走,但是又走不了,和奶嬷嬷僵持了好半天。
在屏退了众人后,寒夫人怎么都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是念念呢?”他们又不是生活在神话故事里。
寒老夫人却陷入了沉思。
当年,闻念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很清楚地记得与闻念小时候有关的一切,一如她记得寒江雪小时候的所有。而事实上,寒老夫人早就有所现,闻希声和闻念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从外貌到性格,再到很多不经意间的小习惯。
之前瘦的时候还不是那么明显,如今胖起来了,那真的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寒老夫人私下诧异了许久,又不敢声张,连儿子和儿媳都没有告诉,生怕他们觉得是自己相思成疾,生了疑心病。
如今寒江雪给出答案,寒老夫人立刻就信了,一切总算解释通了:“肯定没错,这就是念念,没有了记忆的念念。”
这孩子既是闻念,也可以说是完全的白纸一张。谁也不确定闻念还能不能恢复记忆,但说真的,他能在那种情况下完好地活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公主保佑了。寒老夫人当下就要再去给楚国长公主上炷香。
寒江雪也是这才跟着想起来,四一寺里那盏长生灯,大概就是寒老夫人给楚国长公主立的。因长公主的身份过于敏感,这才隐去了姓名。
寒夫人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以防万一,她没有撤回派出去寻找闻念的人,只是又多派了些,重返回西北的小村,她要挖墓,看看那里面到底葬着谁:“若是我们误会了,就顺势把希声的生母请回京中安葬吧,若墓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这闻希声是闻念的概率就陡然增大了。
虽然寒夫人还是有所怀疑,但寒江雪和寒老夫人却已经认定了希声就是念念。寒江雪抱起了自己儿时的小伙伴,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尤其是第二天寒江雪的另外两个小伙伴相携上门来找他的时候。
闻希声就在寒江雪旁边的小榻上,倔强地站立,非要展示给每一个人,看,他会站了,他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