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而且她有预感,她都能看明白的东西,兰朔不可能没想到,可兰朔都没说什么,她最好的选择自然也是闭口不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引火烧身。
全府上下唯一不能接受的可能就是陈夫人了,在她心中一直认定了陈云彻肯定是死于古音或是陈云泽的手中,出事的当天就让陈县令把这二人抓起来,可是陈县令没有理会她,如今突然出现个丫鬟来顶罪,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
不得不说陈云彻的离世对她的打击确实蛮大的,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让陈县令把陈云泽和古音抓起来这种胡话。
陈云彻死了,陈云泽就是陈县令唯一的儿子,虽说陈县令不想有人和他抢财产,可是也没想过要断子绝孙,如今陈云泽是陈家唯一的血脉,他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而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陈云泽是他的儿子,若是传出去他的儿子是个杀人犯,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在西南这一片混了。
至于古音,她如今是兰朔的人,兰朔又是他的上级,他管不着不说,还要好好的捧着,动古音和动兰朔是一回事,他又不傻,为了一个死了的不孝子得罪从京城来的大官。
陈云彻的尸体当天就下葬了,当天下午兰朔说要出去办点事,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扶着墙脸色有些难看。
她连忙将人扶到了房中,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古音不敢声张,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后赶忙回去把门闩上。
回头兰朔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她跑过去她身上没有一点血迹,她不知道伤在哪里,无从下手。
“后……后背,帮我宽衣!”兰朔额头已经有冷汗密集的冒了出来了,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每句话都要紧咬着牙关才能说出来。
这么些天伺候他宽衣解带早就熟练无比了,所以当他说了伤在后背后,她立马帮他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衣服一件件除掉,背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一件衣服已经染满了血贴在了背上,那被斩断的箭头也清晰的暴露在她面前。
古音手有些颤抖,这……
“我去请大夫过来!”她有些慌,那箭头扎的太深了,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若是不止血他会死的!
“别去”兰朔费力的抓住了她:“不能叫大夫,别怕,只是个箭头而已。”
说罢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出来递到了古音手中,古音看着那刀不自觉的害怕,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兰朔一把拽住了她:“用这个,烧红以后把背后那个箭头挖出来,挖出来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不,不……”古音不停的摇头,她做不到。
“我听人说中箭如果不处理好会死人的,我不是大夫,我不敢。”
“不会死人的,一点小伤而已,你尽管按我说的做就是!”他握住她的手,将那把刀紧紧的捏在她手里。
古音把刀拿在手上,还是迟迟不敢下手。
“快动手,不然我才真有可能死在这!”兰朔双手紧紧的扒着桌面,若不是伤在背后,他也不需要靠古音来帮忙,他知道她肯定吓到了,但是没办法,现在他身边能信任的只有她。
古音看着兰朔痛苦忍耐的模样,心中有许多的疑惑希望他能给她解答,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咬了咬牙,颤着手将刀拔出来。
一把十分锋利的匕,刀身还泛着银光,她将它放在烛火上不停地烤,直到火热烫手才拿了过来。
她从来没有帮人处理过伤口,特别还是箭伤,将刀比在伤口的位置,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你再等一会的话,我的血就要流干了,不是让你杀人,你在救人,勇敢点!”
兰朔如此鼓励着,古音打鼓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不少,她双手抓住匕,一咬牙一狠心,手上使力刀落到背上立马响起了滋滋声,血更快的流了出来,她整个人从头被冷到脚,不敢耽搁,强忍着害怕手上不停动作,她能感受到兰朔有多用力的在忍耐着疼痛,他按在桌子上的两只手还有额头整个青筋暴起,甚至牙关相撞的声音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经历了多久,那只铁制的箭头终于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古音整个人已经眩晕了,可不敢懈怠,拿过兰朔递给她的止血药乱七八糟的撒在了伤口处,然后用随手抓到的布堵住了。
伤口终于不再渗血出来,兰朔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像刚从河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都是汗。
古音明明没有感觉到疼,却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额前也全是汗珠,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止都止不住。
兰朔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将外衫拉了上来盖住了暴露在外的伤口和皮肤,然后将匕,被血染过的衣服通通收拾了起来,等没有那么狼狈了,这才走到古音跟前,伸出一只手。
古音看着那只手,半响没有动静,兰朔没有坚持,将手收了回来,坐在椅子上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两杯茶,一杯他自己拿在手里,另一杯放在了旁边。
古音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猛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扶着椅子从地上站起来,坐下的时候她不敢挨兰朔太近,特意隔了一个位置才坐下,兰朔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只是默默的把茶杯又往她坐的位置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