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陈云泽,又是陈云泽!古音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坏,不是说喜欢她吗?那为什么要伤害她身边的人?让她难过这就是他的喜欢吗?
古音抓着她的手,浑身被无助感包裹着,她明明泪流满面,却突然觉得想笑,她以为脱离了县令府就会摆脱陈县令的控制,她以为她终有一天可以去过自己的安稳人生,却原来她什么都做不了,自己的命运无力掌控,还害了身边的人,都是她的错!
她一把抱住了翠浓,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怎么收也收不住,饶是伺候了她十几年的翠浓也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她如此失礼的大哭,像是要把从出生到现在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她心中也跟有细针插过一样,终于抬手回抱住了古音,同她一起哭了起来。
不远处偷听的6云起都受这悲伤气氛的感染了,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稍稍站远了些,给这两位命苦的小姐妹留一些颜面。
半响后翠浓趴在古音肩上,带着哭腔说到:“小姐,别哭了,我本以为你是不要我了,所以才会伤心,甚至怨恨,如今知道你没有不要我,这样就好了,我不怪你,你也不用管我,翠浓只要小姐开心快乐就好,只要你好了,翠浓才会开心快乐。”
古音哭的整个人都在抽抽了,翠浓越是这样说,她就对她越是内疚,也更加坚定要救她出县令府的心,她不可能看着她继续在那个鬼地方受苦的!
误会解开,两姐妹正在互诉衷肠,有脚步声传了进来,那刚刚被陈云彻揽在怀里的女人摇曳着腰肢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脸上泪痕未消,丝微乱,没了刚刚在陈云彻怀里的乖巧可爱,不客气的冷嗤了一声,打破了这里的和谐。
“都是伺候人的,怎么两位还背着主子爷们哭起来了,难不成是觉得伺候爷们委屈了两位不成,那不若让给我,我替你们去伺候如何?”
好好的聊天被人打断,说的话还如此不堪入耳,饶是古音这般好性子也忍不住黑了脸,翠浓更是不必说,从头到尾都没给她好脸色,比刚刚见面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
“徐筎娘,你来做什么?”
那名唤徐筎娘的女子妖艳的勾了下头,对着两人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明明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像是在勾栏院里混迹多年:“我可不想来,是几位爷觉得你们出来的太久了,让我来叫你们,若是哭够了就快些回去吧,别扫了爷们的兴致。”
还不忘吐槽一句:“真是晦气。”
说完又扭着腰走了,翠浓对着她的背影不轻不重的叫了声“狐狸精”。
古音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会对这女子有这么大的怒气,她出府的时候府上还没这女子,想来应该是陈云彻这一月收的,想到陈云彻房中人,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来,拉着翠浓小心的问了句:“你在府中这月,可曾见过恋歌?她……”她真的被陈云泽送给陈云彻了吗?
听到恋歌的名字,翠浓整个人僵了一下,半响才点点头:“见过。”
“那她……还好吗?”古音只敢这样委婉的问,她怕听到什么噩耗。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翠浓眼中染上一抹悲伤,有些刺痛的闭了下眼睛才转头对着她缓缓说到:“她死了。”
什……什么?古音蓦的瞪大了双眼,脸上全是惊吓和不解。
“怎么会?她不是……不是被陈云泽送给陈云彻了吗?是……是陈云彻吗?”她惊吓太大了,口齿都有些不清,胡言乱语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翠浓摇了摇头,想到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贞烈女子:“不是二少爷,是她自己受不了被大少爷送人,跳池子自尽了,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就是她被抬着出县令府,浑身淤泥,甚至连一件干净的衣服都没人给她换。”
古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用手掩面缓缓的蹲到了地上,遮住了自己痛苦的神色,双肩却不停地抖动。
都怪她,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陈云泽也不会把恋歌送给陈云彻,恋歌也不会死!她记得她今年才刚刚满二十啊!
翠浓看着她的样子,望着远方面无表情的安慰了她一句:“小姐你不用如此伤心,这是恋歌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好女不侍二夫,恋歌用死保住了自己的贞洁,至少还有脸面转世重来,若是有一天大少爷要把我送给谁,我也会这么做的,到时候小姐你不用为我伤心,记得替我找块干净的地方就好,我不想像恋歌一样,被扔到肮脏的乱葬岗,任凭尸体被野狼野狗吞食,一个人在污糟的地方烂臭。”
“别说了!”古音受不了了,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要疯了:“求你,翠浓你别说了!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把你留在陈云泽那个变态身边的,不会的,不会的!”
古音这十多年一直清心寡欲的过着,以为再恐怖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万万没想到她所经历的不过是一个开始,世事竟比她想像的更加艰难。
两人又哭了好一会翠浓才帮她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的对她说:“好了,不要再哭了,眼睛都哭红了,一会还要回去,我看那位兰大人待你不错,你别惹他生气。”
古音不好向她解释自己和兰朔根本没什么关系,翠浓如今已经这样难了,她不想她再为自己担心,只能点点头,两人互相收拾了一番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