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考官肖厉此刻也在这里,他刚刚主持众人将经义考试的答卷收好,又搜遗了七份罢落的童生卷子,此刻正一一做着排序。
“诸位,既然大家都将所有卷子看完了,那便与我排序吧,这前十份卷子,大家都写个名目上来。”
肖厉这般说着,众人当下纷纷提开始点卷,很快一份名单就到了肖厉的手中。
根据上面写着的文章标题,肖厉将十份判卷整齐排列,然后又开始排其他的卷子。
做完这些,看着那两份六个圈的卷子,肖厉当下有些哑然,众人却是梗着头争论。
这两份卷子,竟然不分高低。
这时候范正雄也到了,见到排卷已经完成了,当下便又重审阅了一番,然后将其中几分卷子的顺序调转了一番,征得众人同意,当下也是看着那两份卷子,一时脸上也是有些无奈。
“罢了,我们便先审了策论与诗词卷吧,谁能再脱颖而出,便让谁排经义第一。”
一府院试,这排卷完成,范提学便有一锤定音之能力,不过此刻看来也是有几番犹豫,竟然选择再等等。
众人点头,将这些经义卷放在一旁,然后拿出了众多的卷子。
又是一日艰苦的阅卷,不过显然相比于经义卷,策论和诗赋卷更加让人赏心悦目,众人兴致都不错,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赞叹。
“这咏梅很不错,借物喻人,将英雄比作高洁梅花,应当是那日考场上出现了异象的卷子吧?”
“嗯,的确造诣不错,也有才气五斗的水平了。”
有人高兴,也有人觉得糊涂。
“这搜遗之卷果然都是些难堪入目的东西,你看这策论卷,论边之事,主张怀柔和强硬皆可,可这人却说要让南蛮自决,要是陶都督在这里,头都要给他拧下来。”
“今年策论题目太难了,一帮没见过刀戈的童生,也是难为他们,哪写得出什么好文章来。”
一个叫做封东维的中年举人刚刚看完面前的卷子,转手画了一个叉,当下摇头评论了一番,然后拿起下一份卷子。
而这卷子入手,封东维的眼睛就顿时亮了起来。
因为这字体实在是太过独特了,这风格和之前看过的那张经义卷子是一样的。
看来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般想着,封东维顿时打起精神来,想要好好看看那写出了不错经义文章的人,又能写出一篇如何的策论。
如此时间过去,待到旁边几人起身喝茶,却见到封东维依旧直愣愣的看着一份卷子,似乎从卷子入手之后,就从未变换过动作。
他们最知晓封东维的水平,此人在边疆做了十来年的师爷,见识颇为广阔,而且眼光毒辣,对答卷水平要求极高,一个不称心便立刻罢落。
但是现在,对方却是瞪着卷子愣愣的出神。
旁边的人见状上前拍了一下封东维的肩膀,而封东维却是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突然狠狠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东维兄?”
封东维抬起头,手中却攥着那份卷子,此刻他竟然觉得后背似乎已经被冷汗打湿。
为官多年,就是碰到妖蛮入侵,封东维都不曾害怕过。
但现在,手中的文章让封东维有了几分颤抖。
这卷子上写的可不仅仅是分明的策略。
细细想来,更是一番吃人的血腥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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