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宗山门外聚集着数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当世修真界里惊采绝艳之辈,不是一派之主,也是修真界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最醒目的莫过于那一抹紫色,她静静的站立在一把流光溢彩的伞上,面色淡然,紫衣飘飘,眉如远山含黛,眸似星辰带笑,仿如那九天之上落入凡尘的仙子。
“朝阳宗这群老杂毛,贵客上门也不赶快来迎接,居然让本座在这山门口吃风,分明就是看不起我无极门。”
说话的是一浑身带煞的中年男子,看那山门久久不开,面露不愉之色,似乎极为不耐烦,他就是无极门的左护法魏无涯。
“左护法说的极是,我们为那万妖之乱前来助阵,他朝阳宗反而闭门不出,这岂是待客之道,也不怕天下人耻笑。”魏无涯身后一个无极门年轻弟子献媚地说。
魏无涯深以为然大笑几声,拍拍这弟子肩膀:“小子挺机灵的,本座很喜欢,等回去后本座传你几招。”
“谢左护法,弟子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
“哈哈!”
一声嗤笑打断那无极门弟子的话,魏无涯面色一沉,转头一看,是一位凤凰谷弟子,目光触及到那一抹紫色,忽然极为蔑视一笑,带着轻薄的口气道:“这不是惊鸿仙子吗?听闻你被朝阳宗叛徒6随风给甩了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这些年我对仙子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仙子若是寂寞难耐不如考虑考虑我吧。”
惊鸿仙子朝魏无涯投去淡淡一瞥,并没有开口,显然没有把魏无涯的挑衅放在心上,那凤凰谷弟子见师傅被人如此轻薄心中不忿,娇叱一声:“你这无耻之徒,竟敢对我师傅口出狂言!”
魏无涯一派护法太虚高手,哪里轮得到一个小辈出言教训,被那凤凰谷弟子如此说目中寒光乍现,浑身气势陡然一变,随手打出一道掌风,那掌风凌厉无比,带着令人心悸的气势朝凤凰谷弟子袭击而去。
惊鸿仙子长袖一挥,打出一道柔和的掌风,轻描点写地化解那道掌风,魏无涯见惊鸿仙子动手身影一闪,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却突然出现在惊鸿仙子身前,轻佻地伸出手就朝惊鸿仙子脸上摸去。
惊鸿仙子秀眉微蹙,脚下雨伞突然紫光绽放,两道紫色的流光匹练般的朝中年男子袭击而去,魏无涯早有防备,右手青芒咋现,朝前轻轻一划将那紫光劈散,瞬间出现在惊鸿仙子背后,抬手一掌隐含风雷之势,狠狠拍在惊鸿仙子后背,惊鸿仙子却动也没有动,就在魏无涯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被他拍散的两道紫色流光忽然自动凝聚在一起,朝魏无涯冲击而去。
魏无涯闪身退后几步,那匹练般的紫光似乎有意识一般,直直扑向他的面门,魏无涯浑身气势暴涨,幽绿色的光芒将他浑身包裹在里面,抬手一挥,将那紫光拍飞,紫光落在地上,将地面炸开一个大大的土坑。
魏无涯冷声道:“居然是紫金疏璃伞,你们凤凰谷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也不怕这等宝器被人给截了。”
惊鸿仙子终于开口,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无极门真是越来越没落,连你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左护法。”
听的惊鸿仙子如此说话,魏无涯不怒反笑,“当年要不是6随风护着你,你早就成了我的女人,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紫金疏璃伞的厉害。”
四周其他门派的人见这两人的举动,纷纷朝后退开数丈,眼里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之色,同时挥手结印,将门下弟子保护在内。
魏无涯话才落音浑身煞气凛然,腰间那乌黑色的玉箫自动飞到他的他手上,魏无涯将笛子横在唇边,灵力一动,顿时,一阵呜咽般的箫声在空气里响起,声音初传来似细小悦耳,再一听却犹如万鬼哀嚎,凄厉无比,让人血脉膨胀,头疼欲裂,竟然连灵力都无法凝聚,随着这些声音出,空气里一阵波动,飞出一串串晦涩的符文,墨绿色的光芒在虚空之中闪闪烁烁,化成一道道犀利的气芒。
惊鸿仙子双手合拢,玉指微抬,脚下的紫金疏璃伞飞旋转,同时紫光大盛,似有万丈紫光自天而降,将她包裹在里面。
天地间风云色变,狂风大作,一场大战一触即,万丈紫光同那暗青色的气芒眼看就要撞击在一起,斜地里突然飞出一道纯正的金光,落在两道光芒中央化成数个卍字,一阵佛家梵唱之音在虚空里响起,那声音中正平和,似带着无限的慈悲,包容世间万物,洗涤人间罪孽,又仿佛万象更新,天地一片和祥之色,让听者心静平和,生不出一丝杀戮之心。
“轰隆!”
一声巨响,魏无涯和惊鸿仙子同时退后几步,看清来人魏无涯脸色一沉怒道:“觉明老秃驴,你也想要参上一脚。”
觉明禅师宝相庄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稍安勿躁,我们等此事前来同为斩妖除魔,卫我正道,理应齐心协力共同抗敌,两位施主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且莫为须些小事自乱阵脚,让那妖族有机可乘。”
“觉明禅师所言极是!”惊鸿仙子率先退后数步,跳出战圈。
魏无涯却不愿就这么算了,冷哼一声:“老秃驴,本座凭什么要听你的。”
觉明禅师也不动怒,只是劝阻道:“魏施主稍安勿躁!”
“哼!就是你们当家的觉心老秃驴亲至,也管不了本座,闪开!”
“阿弥陀佛,佛曰众生平等,施主,你着相了!”
“既然如此,就让本座看看,是你的天龙梵唱厉害,还是我的九幽魔音厉害!”
魏无涯气势逼人就要出手,朝阳宗山门前的结界忽然一阵波动,方鹤带着几位弟子从结界里走出来,待看到这剑张弩拔的一幕,微微一笑对觉明禅师说:“觉明和尚,就知道你会来,我早就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喝的茶。”
“方施主说笑了,斩妖除魔乃我辈之责,和尚我自当尽一份力。”
“说话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所以说做和尚有什么好,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连生气都算犯戒,当年我就让你加入朝阳宗了,可你不愿意。”看这两人说话的口气,分明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阿弥陀佛,和尚自有和尚的好!佛家有云……”
“停!”方鹤打断觉明禅师的话,“你要是说起佛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等此间事了我们再好好说个痛快。”
说完方鹤又看了眼魏无涯,朝阳宗跟无极门本就不合,方鹤可不会对魏无涯客气,“魏护法,看来你们无极门最近伙食不太好啊,导致你阴阳失调,火气这么大,先声明,朝阳宗可不管你的饭。”
魏无涯一贯高傲,平日里若是被人这么奚落早就冲上去,只是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冷哼一声大步朝山门内走去。
方鹤跟惊鸿仙子也算旧识,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奈何惊鸿仙子一直冷着脸,只好作罢,待他将前来的诸多门派一一迎进门后,山门外顿时宁静下来。
山林间云雾缭绕,景色若隐若现,隐约间忽然出现两道人影,静立在朝阳宗山门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站在后面的青年忍不住开口问:“师傅,各大门派都已经进入朝阳宗,我们不进去吗?这样会不会失了先机?”
前面那老者冷哼一声道:“进去?你当魏无涯他们进去能讨到好,还不是一个个被看的死死的,想耍什么小动作,朝阳宗那些长老可不是吃素的。”
那青年有些自负地说:“弟子不太明白,朝阳宗虽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派,可修真界数十万年里不知道崛起了多少实力大派,各大派里皆是高手如云,人才辈出,何以却连一个小小的朝阳圣地也无法攻破。”
“你当朝阳宗就只有明面上的那一位掌门和七个长老吗?朝阳宗在修真界屹立数百万年而不倒绝非偶然,不说这七位长老皆修为群,门下更有无数精英弟子,每一代都精英辈出,那朝阳宗后山,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不出世的高手,想要进入朝阳圣地,不单单要越过这明面上的高手,只要一接近圣地,隐藏在后山的高手定会出现,全力将其粉碎,上个百年天擎门都打到朝阳圣地入口了,结果被那后山隐士高手群起轰杀,更何况朝阳宗与圣宗同仇敌忾,圣宗这群人,各个都是疯子,恨不得连吃饭都要拜一拜人皇牌位,少有人愿意招惹他们。”
一道人影从远处奔来,见到老者后,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长老,二长老方才传讯来,说是有急事需要处理,已经带着数位师兄弟回宗门了。”
“哼!有急事要处理,我看他是要回去争权吧!”
老者面带怒色,一掌狠狠拍在大树上,大树轰然倾倒,他愤声道:“自上任宫主莫被神秘高手杀害后,逍遥宫内部因这宫主之位内斗了数千年之久,这些人还看不清楚,逍遥宫已经开始没落了,再这么下去,我逍遥宫非得败在这些宵小之手。”
见老者怒,两位年轻弟子顿时低下头,老者颓然叹息一声,看向朝阳宗山门:“若是我逍遥宫门内也能如朝阳宗弟子如此团结,我逍遥宫何愁不能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
朝阳宗门内弟子一直以来皆以团结至上,一致对外,朝阳圣地自被修真界现以来,不知遭遇了多少祸事,却也让朝阳宗弟子更加团结一致,抵抗外敌,这么多年从未传出争权夺利的内乱之事,上任掌门大选之时更是各自谦让,要不然这掌门之位何以让那最不显山露水的冯远担任,不说那宁之洋6随风,就是方鹤当年在修真界也是威名赫赫,虽每隔几百年都会出现一两个叛徒,却从未动摇根本,朝阳圣地,真不知是朝阳宗之祸,还是朝阳宗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