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宁怕叶芝头耷的吃力难受,已经伸出手掌,让她的头歪在他掌心里。
老和尚笑如弥勒佛,“裴小友的小友挺有意思啊!”
裴景宁神色淡然从容,“大师告诉我中年白须男曾出现过,我就来了。”
“庙里小沙弥看到了绑匪,可惜当时就他一个在挑水,没来及喊人,还是让江施主遇难了,罪过罪过……”从容的少卿大人突然叹口气,“每起案子,都有一个人看到了白须中年男,大师不觉得这男子是故意让人看到,特意告诉世人,此案是他做,让我们知道却查不到,简直就不把官府、大理寺看在眼里。”
老和尚没心情下棋,放下黑子,摇摇头,“狂必下雨,人狂必有祸,裴少卿既然已经到了京陵,我想你们必有所获。”
“承大师吉言。”裴景宁亦放下另一手中棋子。
叶芝像是有所感,突然一惊,醒了,朝棋盘看了眼,“大人,大师,你们下完了?”
老和尚笑道,“叶小友今是不是有所收获?”
叶芝被他笑的睡意全无,“大师,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
“……”她不确定,连裴景宁都没说。
老和尚笑眯眯道,“我会看相。”
“……”
“看你眉眼舒展,必有所获。”
“……”这相看的……叶芝心道,那她也能摆摊算卦了。
老和尚被叶芝鼓嘴的小动作惹得哈哈大笑,“叶小友还真是有意思。”
“……”这那像个和尚,咋有点老顽童的调调,叶芝瘪嘴。
老和尚乐呵的笑声就没停过。
出了禅房,裴景宁负手,与叶芝一道慢慢踱回客房。
“大师说的是真的?”裴景宁转头望向她。
叶芝叹口气,“作为江家嫡子,江云磊肯定是案子的原告人,原告是苦主,衙门、江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苦主证明,我们没有动机杀害你爹,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如果是江云磊一不小心把他爹的行踪不知觉的透露过给谁呢?”
反向思维?
裴景宁直接问道:“为何不是江老夫人,或者他母亲?”
“一次小小会友,江浩川未必告诉老夫人以及妻子。”
裴景宁并没有接话。
叶芝又叹道,“在漫长的四年当中,江公子或许也曾盘点过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和事,可能想起在什么人面前说过,我怕他承受不住选择记忆偏差,不如让秦叔先去查探一翻,等秦叔查完,就算他承受不住有记忆偏差,我也不会让他逃避。”
次日,叶芝见到了那个约江浩川的莫言年。
他身穿旧僧袍,简单而干净。看到穿大理寺官服的裴景宁时,并不慌张,甚至从容而礼貌的上前行李,“小民见过裴大人。”
叶芝现他目光坦坦荡荡,待人接物进退有度,举止行为端方。
鸡鸣寺与叶芝看到过的其它大魏朝寺庙不同,这真是修身养性、慈悲为怀的方。
“当年要不是我约江兄,他就不会有这道劫。”
“阿弥佗佛!”住持大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意如此,方悟你又何必非要揽在身上呢?”
“这也是我意。”他双手合搭,淡逸沉敛,有修心养性之德。
又过了一日,中午,秦大川从京陵市中心回到鸡鸣寺,“裴大人……叶大人……”
滕冲着急问他,“打听到了吗?”
“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
众人齐齐看向秦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