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奚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数据报告递了过去。
眼见着冀松在翻看的过程中神色越来越沉,他直接汇报了一下最后的结论:“跟三年前相比,牠的细胞活性增加了3oo%。”
其他人或许不明白这个数字的含义,冀松却是非常清楚。
看到报告的最后一列时,他常年稳定操控精密实验设备的手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颤抖:“牠进化得太快了。”
“整整三年的时间,可不是白躲的那么久。”应奚泽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实验室里我已经收拾干净了,所有的残留样本也已经进行了消杀。我该去睡觉了,老师你也回住所休息吧。”
比起冀松的态度,应奚泽从头到尾的反应平静地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实验。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防护手套,露出了在昏暗空间里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指,刚要转身便听到冀松开口叫了一声:“奚泽。”
应奚泽回头,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冀松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平日里从容笃定的眸底翻涌着一些应奚泽看不懂的情绪。
似乎许久才酝酿好了语言,缓声问:“你会,永远站在人类这边吗?”
应奚泽微微地拧了下眉。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在这之前,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去考虑这些。
太远的事情总是会存在很多的变数。
所有的停顿不过在短短的片刻,应奚泽朝着他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师露出了很淡的笑容。
“大概,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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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奚泽来到研究院的员工休息室时,外面的天色刚刚微亮。
但这并不影响他倒头就睡。
当时在德龙商业区强行用精神力震晕了宿封舟,至今还留有清晰的余感。
对于一名向导来说,过分强硬地闯入一名哨兵的精神世界,确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接连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让应奚泽在脱离紧绷的实验状态之后,也感到了一种自深处的疲惫。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当时没有宿封舟追来,虽然他也能解决掉那个异化者,恐怕也无法做到像那天那么干脆。最后的结果,很大概率还是会造成伤口上的接触感染。
这样的话,回来之后不可避免地又得经历一次“吞噬”的过程了。
量变引起质变。
应奚泽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的那条界限在哪,不过对他本人而言也不是什么抖m,确实并不喜欢“吞噬”那样煎熬的过程。
这样看来倒还得感谢一下这位阴魂不散的七组组长。
所以作为回馈,他选择为对方送上了一场久违的安稳好眠。
不得不感慨一句,以宿封舟的熬夜频率居然还没有过劳猝死,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人类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沾上枕头,应奚泽迷迷糊糊间有些不负责任的这么想。
这一觉睡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