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秋枫小区现场出现的那段足肢并不像虞清漪所以为的是回光返照。
它跟所有带回来的样本一样,具有很强的活性。
至少在伤到应奚泽之前,确实是这样没错。
觊觎应奚泽,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段足肢就是因为贪图不该贪恋的人类基因,反倒成为夺去全部生命力的最后契机。
作为极少数的知情人之一,相嘉言自然很清楚应奚泽确实不用担心生异化感染。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异形细胞的入侵随着伤口生入侵,不过是片刻的时间。
而接下去要在一个人类体内完成对异形细胞的全面消杀,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折磨的过程。
应奚泽以半伏的姿势趴在桌案上。
听到相嘉言的询问并没有开口,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角度可以看到脖颈处露出的肌肤间,透着一抹退尽血色般的异样惨白。
极度的病态,又美得惊人。
潜伏期本就非常短暂,早在秋枫小区的时候,应奚泽体内的变化早就已经悄然生。
而此时,先前为了在同事们面前维持平静而做出的所有忍耐,也随着回到实验室的瞬间彻底瓦解。
所有的基因已经被入侵的异形细胞彻底调动起了活性,全身的血液在激下,仿佛逐渐沸腾。
浓烈的不适感带有强烈的燥热,让应奚泽在回屋后的短短片刻间就已经大汗淋漓。
沉重的呼吸持续地起伏着。
衣衫紧贴在背上,一眼看去,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然而,体内的“吞噬”仍在继续。
那平常那些人类的孱弱不同。
此时此刻,是他的基因在疯狂地吞噬着,那些来自异形生物的外来细胞。
这种情况对应奚泽而言已经无比熟悉,可惜依旧无法忽略整个过程中所带来的极具煎熬。
相嘉言终于按捺不住地意图上前,却是被精神屏障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在向导所创造的精神领域当中充斥着的,是随着体内不适所激出来的浓烈爆的混乱精神波动。
再抬头,相嘉言看到了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盘踞在应奚泽白净的脖颈间。
狭长的瞳冰冷的朝他看来,充满威胁地吐着信子。
这让相嘉言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几分。
在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当应奚泽不受控制地将精神体从精神图景里面放出来,便已经意味着这次的“吞噬”过程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