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天月和张小凡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天音寺,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兴师问罪,自然不用像去焚香谷那样偷偷摸摸,所以阳天月立于天音寺山门外,大声高喊道。
“青城派阳天月、张小凡,特来拜会天音寺各位高僧大德。”
声音高昂悠远、声震四野,回荡在整座须弥山上,天音寺里的群僧自然也听到了,很快住持普泓圣僧带着另外两位圣僧普德和普空,一起来到山门外迎接,这是给予阳天月极高的礼遇了。
阳天月与三位圣僧一一见礼,口称“罪过,罪过,劳烦三位圣僧远迎!”
普泓圣僧双手合十,低眉顺目,“阳掌门远道而来,大驾光临,老衲理当远迎。”
几人相互寒暄了一阵后,普泓圣僧便引着阳天月和张小凡来到天音寺的客堂。
普泓和阳天月分别坐在左右上手,左边依次是普德、普空、普方以及法相,右边则坐着张小凡。
看茶后,普泓圣僧率先开口道,“阳掌门不远万里,来到我天音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众位高僧在上,本座岂敢指教。”阳天月淡淡回道。
“不过,有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悬案,还望圣僧答疑解惑。”
“哦,是何悬案,还惊动了阳掌门?”
普泓从阳天月的口吻中,似乎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阳天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着下的张小凡。
“普泓圣僧还记得这位小施主张小凡吧,十多年前流波山一战,他暴露了身负《大梵般若》的秘密,普泓圣僧还亲自带人去青云门求证。”
普泓其实一开始听到张小凡的名字,就知道阳天月此次前来,不简单了。
十年前,他在明知是普智传授张小凡《大梵般若》的情况下,依然不依不饶的带人前往青云门,威逼张小凡,但却陷入了魔教四宗进攻青云门的战斗中,最后导致张小凡背叛青云门,加入了青城派。
“张小凡施主,老衲自然记得,当年在青云山上还是个懵懂少年,如今已成长为青年俊杰,可喜可贺啊。”
阳天月对普泓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大感佩服,出家人脸皮就是厚。
“难道圣僧对小凡身怀《大梵般若》不再感兴趣了吗,这可是天音寺的镇派神功。”
阳天月玩味地问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张小凡施主能得传《大梵般若》是他的机缘,他能修炼有成也说明他与我佛有缘。”
普泓脸不红心不躁地继续打着太极。
阳天月可不想再跟这群老和尚纠缠了,直奔主题而去。
“圣僧,出家人不打诳语,《大梵般若》是不是当年普智圣僧所传?”
“阿弥陀佛,确实是普智师弟将《大梵般若》传给了张小凡施主,只是我们没想到张小凡施主居然真能佛道双修,将《大梵般若》修炼出来。”
“十年前,老衲去青云山,也不是去威逼张小凡施主,只是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够打破天地规则,身具佛道两家的神功,只是没想到青云门遭此横祸,最终酿成悲剧。”
普泓圣僧一脸慈悲的说道,对张小凡也是深深表达了歉意,张小凡神情冷漠地无视了,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那草庙村二百四十四口人命,是不是也是普智所杀?”
张小凡终于按捺不住悲愤之情,站起来喝问道。
“阿弥陀佛,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张施主节哀顺变!”
“我问你是不是普智所杀?”
张小凡又向前迈了一步,双目赤红,须皆张,对普泓圣僧进一步逼问道。
阳天月没有阻止张小凡的所作所为,原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不能一直和和气气,由张小凡难,最后自己来圆场,也挺好的。
普泓圣僧还未话,下面的普空圣僧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呵责道。
“放肆,这里是天音寺,岂容你在这里撒野!”
普空作为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排行最低,但性子最是暴烈,年轻时降妖伏魔,凭借手中的佛门奇宝“浮屠金钵”不知杀死了多少妖物。
“普空圣僧是吧,张小凡一家老小全部在草庙村惨遭杀害,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普智,难免有所激动,普空圣僧不要见怪。”
阳天月拉着偏架,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草庙村全村老少一夜之间尽数被屠杀,这事得有个交代,圣僧您说是也不是?”
阳天月紧盯着普泓圣僧,一字一句地娓娓道来。
“阿弥陀佛,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普智师弟一声光明磊落,没想到最后时刻却被携带的噬血珠所反噬,犯下弥天大错。当年他自知罪无可恕,便服下三日必死丸,回到寺内将罪孽告诉老衲后,便圆寂了。”
普泓圣僧虽然极力想掩盖这件事情,但他也知道,阳天月带着张小凡亲自登门拜访,必是有了充足的证据,毕竟当年草庙村惨案生后,普智也没有做任何遮掩。
既然无法掩盖,普泓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张小凡原本就已经到了狂怒的边缘,现在亲耳听到普泓圣僧承认,再也压抑不住,一把上前,想揪住普泓圣僧的衣领。
下方的天音寺众人连忙上前阻拦,但阳天月却先一步将这些人全部挡下。
“照玉寒”散炙热的紫色光芒,扩展出去,在外围形成了一道圆形的紫色光环,将普空、普德等人全部弹开。
无人阻拦的张小凡一把抓住普泓圣僧的衣领,另一只手就要猛砸下来。
普泓圣僧好像有愧于心,竟然没有出手抵挡,任由张小凡施为。
普空圣僧为救普泓,操控“浮屠金钵”猛地砸向“照玉寒”,想突破阳天月的阻拦,“浮屠金钵”威力刚猛,与“照玉寒”散的紫色光圈,生猛烈碰撞,整个客堂都剧烈颤抖起来。
普空虽然没能突破阳天月的防御,但却震醒了张小凡,他从狂怒中恢复过来,慢慢放下了举起的右手,然后又讪讪地松开了揪住普泓圣僧衣领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