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小友何必要与在下为难。”风清扬才从山下回来,这段时间默默守护华山,让他身心俱疲。
“既然风老前辈不愿意赐教,不如我们在这绝崖峭壁间,煮酒论剑道,如何?”阳天月看出风清扬暂时还不想动手,干脆准备从武力讨教改为理论讨教。
说罢,阳天月来到山洞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右脚猛一跺,只见他内力激荡而出,以此为中心,卷起地面的灰尘沙砾向四周扬去,很快就清理出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来,然后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做出“请”的手势。
“风老前辈,请坐!”
风清扬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眼前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没想到功力如此深厚,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真是江湖风云变幻,一代更比一代强。
风清扬没有客套,直接盘腿坐下。阳天月则拿出这几日从华山派驻地顺来的饭菜和山下买来的好酒摆在中间,先给风清扬满满倒上一杯酒,再给自己斟一杯。
“在下先敬风老前辈一杯!”喝完一杯酒后,阳天月率先抛开话题,“第一个想请教的是如何打通任督二脉。自从贯通六脉之后,我现任督二脉坚韧异常,再一味苦修,根本没有丝毫益处,反而前段时间,我与人生连场激战,虽未受伤,但内力损耗颇大。”
“但在内力恢复中,我却突然现不仅真气质量有所提升,任督二脉也有所松动,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在战斗中不断压迫自己,挖掘自身潜力,才有望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先天之境?”
“小友如此理解也未尝不是一个方向。”风清扬见阳天月当真与他坐而论道,倒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对武功的理解阐述出来。
“我观小友内力浑厚,浩然激荡,想必也是我道家一脉。道家典籍记载,内功应该是先秦时期,诸子百家兴起,炼丹引导之术出现才有了内功的雏形。”
“但典籍中记载的很多武功,威力极大,远非现在人力所能达到,除了练武之人资质有别外,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天地之力的变化,才导致现在武功渐渐式微。”风清扬谈的兴起,挑起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就拿小友刚刚提到的先天之境来说,当今武林据我所知没有真正打通任督二脉,跨入先天的存在。但百余年前,江湖中先天境界的强者还是有的,比如说武当的张真人,明教教主张无忌等。”
“突破先天之境,无外乎通过外力和自身潜力两种渠道,而人力有穷尽之时,与天地伟力不可同日而语。我猜测天地之力一直在衰退之中,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先天之境的高手越往前数越多,越到近代越少,直至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阳天月对此很是赞同,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现天龙八部所在的北宋,先天高手辈出,还有扫地僧这样的绝世强者,到南宋射雕时期,江湖中也就剩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绝和区区几个先天高手,元末明初的倚天先天高手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所以我们才会觉得闭关苦修毫无益处,实是天地之力稀薄,已无力助人贯通任督二脉。”
“至于小友所说,与他人进行生死之战,确实会提升内力,这其实就是一种挖掘自身潜力,自内而外寻求突破的手段,但人力毕竟有限,这条路很难很难。”
阳天月虽然觉得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人定胜天,但这条路确实如风清扬所说很难,但再难阳天月也想坚持走下去。
“风老前辈果然见识不凡,在下再敬您一杯。”说完了“武”,阳天月再次请教起“术”,“第二个问题,在下听闻前辈有一套独孤九剑剑法,能破尽天下武功,当真如此吗?”
谈到自己的剑法,风清扬悠然自得地说道,“这句话只对了一半,只能说在同等实力或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只要招数有迹可循,独孤九剑就能后先至,料敌先机。但如果实力悬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出招度太快,哪怕找到破绽,也来不及反应,自然就破不了招数。另外一种就是一力破万法,如果力道够大,哪怕破解了招式也挡不住。”
“所以,武术,武术,武是根基,术是挥武功的手段。”阳天月意有所思地道,“这几天,遍览五岳剑派的剑法,我一直在思索,是由简入繁,兼顾各派剑法,创出一套毫无破绽的剑招;还是由繁入简,勘破一切招数,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
阳天月和风清扬两人越说越兴奋,一个见识非凡,一个奇思妙想,总能碰撞出火花,只觉相见恨晚。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不再满足于理论之争,从地上捡起两根枯树枝,开始比划起来。
山洞里,两人相对而立,慑人的气势在双方之间如同两柄无形之剑争锋相对。阳天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这是他穿越以来碰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他要以风清扬为试金石,磨练自己对剑道新的领悟。
阳天月率先出手,直取风清扬,既有松风剑法的快,又有华山剑法的奇,飘忽不定、又快如闪电,完全无法确定其指向何方?又将落在何处?
风清扬见此情形却丝毫不慌,无论阳天月如何变化,弄再多虚招,但只要阳天月剑招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反击就会后先至,截断阳天月的剑式,逼的他不得不变招应对。阳天月接连变招,却始终不敢落下去。
独孤九剑确实让阳天月很是无奈,你打他不得,一打他就能抓住你的破绽,进行反击。你不打他,他就缩着引你出手。
不过他却并不气馁,如果独孤九剑真有这么无懈可击,那风清扬不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小友,任你剑招变化再多,入不得我身也是白费力气!”风清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