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柳扶苏最后一个问题,姬洛初沉默了一瞬,这才开口道,“补充灵气的丹药吃得太多,填补了虚弱期的空缺。”
“许是刚才丹药的灵气耗尽,就又只能被迫化为龙形。”
柳扶苏微微扶额,小声嘀咕道,“你这到底是吃了多少啊。”
“罢了,罢了。”
柳扶苏捏了个诀将空气中的灰尘和血腥味驱散,她轻柔的抱着姬洛初躺在床上,“再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阿扶想先听哪件?”
“唔,那就先与我讲一讲,你为何屠那宗门满门?”
“好啊。”
“彼时我尚且年幼无知,便被那所谓的“师父”抱回了宗门。”
“教我习字、教我术法。”
姬洛初似乎嗤笑了一声,“或许,他最初确实是想善待我、用心教我悟道修炼。”
“就这样,按部就班又过了十多年的时光,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却在这时变故突生……”
“……”
从姬洛初漫不经心的描述中。
柳扶苏不光瞧见了一位渡劫初期的大能修士是如何晚年失节、如何变得猪狗不如。
更瞧见了一位十多岁的少年命运多舛的开端。
自此,二者的心志和所行所为皆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姬洛初那位师傅是何时得知、又是在哪知道青龙血肉可堪比灵药,于提升修为有益的。
或许他也曾经纠结许久,但终究是抵不过贪心和对死亡的恐惧。
他简直太老了。
老到如果再不进阶,恐怕不出一百年他就会坐化,彻底与世长辞。
况且,他卡在渡劫初期已经上万年,进阶早就成了他的执念和心魔。
于是,他施法使姬洛初陷入昏迷,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姬洛初的手腕取走了一小瓶血。
彼时姬洛初境界低微,醒来后伤口愈合如初,再加上取血量少,身体那点血量缺口早就被丹药补齐,他自然不知道被人偷偷放了血。
姬洛初的师父偷偷吸收了那一小瓶蕴藏血脉之力的鲜血,只觉得畅快至极,连逐渐干涸老化的丹田都开始重新恢复一点生机和活力。
他陶醉于这种感觉,这种鲜活又快获得力量的感觉。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鲜血便消失殆尽。
丹药尚且有丹毒,但神灵之血于提升修为有益又无什么副作用。
见一瓶鲜血见底,姬洛初的师父心中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时他或许还尚且存有一丝良知、抱着日后便收手的幻想。
姬洛初的师父七天取一次血,每次都只取一小瓶的量。
他来取血时,会用本命法器让姬洛初身处于幻境中。
幻境中的姬洛初自以为清醒、实则现实中他的身体早已昏迷不醒。
幻境的时间、镜像与现实同频,周围又没有旁人在,即使事后姬洛初恢复清醒,也现不了什么端倪。
这样隐秘又周全的手段,却被渡劫大能用来对付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简直令人不齿。
就这样表面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十余年。
此时的姬洛初正式开始在年轻一代展露头角
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经是筑基大圆满,自然担得起天才之名。
转眼间又过一年,双喜临门。
不光姬洛初成功突破到了金丹期,破了几千年来步入金丹期年岁最低的记录。
六极长老,也就是姬洛初的师父亦是在同年突破,步入渡劫中期。
最初六极长老想的是,只要突破一阶,就一阶,他便彻底收手,不可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然而,堕恶易,从善难,轻而易举得到好处的赌徒,又怎会就此收手?
这次突破,六极长老原本殆尽的寿元至少又增加了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