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礼部尚书之子,母亲曾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母亲年轻时,行兵打仗,伤了身子,终生无法孕育子嗣。”
“但父亲对母亲情深似海、又怎么在意这些,最后力排众议求娶了母亲。”
“婚后,父亲舍不得母亲、受闲言碎语的叨扰,再加上国家安定、海晏河清,两人便一起便隐居在武安城中。”
“随着年岁的增长,父亲与母亲相伴出游的精力、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居于家中。”
“父亲怕母亲无趣,便在城中小贩手里买了一只小白猫,如今已将近八载。”
说到这里,少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我就是那只白猫,有一次我贪玩出了家门,在江边误食了一株草药,想不到竟一夜化为人形。”
“我一时惶恐不安,再次变成猫,跑回了家中,找到母亲对她言明此事。”
“母亲一点也不怕我、惧我、嫌弃我,她欢欢喜喜的教我穿衣吃饭、教我如何与人打交道。”
“寻我未果、回到家中的父亲,亦是如此。”
本还在笑着说往事的少女,突然变得沮丧,“如今我化形已满一年,却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横祸。”
她眼中又泛起水光,眼中带着万分的感激,再次道谢,“如果不是仙子救我,与乐定难逃一死。”
“与乐身死事小,未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事大,届时父母寻不到我,不知该多伤心悲痛。”
“等侍奉父母安度晚年之后,便是仙子叫与乐去死,与乐也在所不辞。”
柳扶苏摇了摇头,“顺手而为。”
“只要无愧于天地,没人有资格叫你去死。”
柳扶苏抬头,扬唇一笑,“是不是,师父?”
“嗯。”江清辞垂眸,白纱遮出了眼中浓郁的柔情,“…扶苏说的对。”
自江清辞的储物玉佩中飞出一张符纸,置于虚空,他以指为笔,修长骨感的手隔空在符纸上勾勒。
一气呵成,符画好之后,符纸自虚空飘向猫妖与乐。
与乐神色怔然地下意识双手接住。
“此为问生符,可护你无虞,若行伤天害理之事,亦会诛杀你,不死不休。”
江清辞牵上柳扶苏的手,温声低语:“该回去了。”
“嗯,走吧,师父。”
愣在原地的与乐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月光下、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除了爹和娘外,她又遇到了,两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座石桥小溪旁,月上柳树梢头。
这条小道偏僻,路上除了柳扶苏和江清辞外,再无其他人。
行至小石桥旁的大柳树下,柳扶苏停住脚步,抬头去看江清辞。
江清辞随着她的动作停下,垂眸静静回望。
柳扶苏拨开他面前的白纱,眉眼弯弯,“很好,很听话。”
彼时,她对江清辞传音,“无需师父出面。”
并且补充道:“不然,我一定生气。”
看来她的话和威胁,还是有用的。
柳扶苏凑的更近了些,“咬一口。”
还没等她踮脚,江清辞便俯下身,披在身后的墨色长滑动、垂落到柳扶苏的白衣上。
第三次,方熟能生巧。
而后,两人才携手踏上小石桥,桥下溪水流动不止,浮动着天上明月的光泽。
江清辞目露一点疑惑。
伴着风声虫鸣、溪水潺潺,一道清冽的声音传入柳扶苏的耳朵里。
“这次,不用咬破么?”
柳扶苏笑了起来,难得有一点真实,她的视线落在江清辞的唇上,“寡淡,亦有寡淡的美感。”
江清辞眼眸中的疑惑,似乎又变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