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朱只是草草写了几字便直中要害,这令闻仲心中惊了惊。
他又将目光聚集到字迹上,见其力娴熟,苍劲有力,闻仲抬起头惊异地望向子升。
“你小小年纪,怎会写得如此好字?这字分明得有六七年功底。”
子升将下巴搭在桌案上,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
“子升从三岁起开始处理公务,如今也有五年了……”
子升说完,良久,饱含力量的粗掌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他听到轻轻的叹息声。
“你才八岁,就不担心日后不长个了?”
子升摇了摇头,他抬起含笑的眼眸,“子升不怕,子升不在意这些。”
他说完,一根黑飘落下来,映到子升的眼中。
子升眼里有光芒猛得一跳,他慢慢低下头,却见桌案上已经掉了几十根头。
夜晚灯火摇曳,宫人用以往轻柔的力道温柔地帮子升拆解着冠。
子升并未感觉到头皮有丝毫疼痛,然而他却看到有几根头缓缓落下。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向下一捋,待他张开手后,手心又是几十根长。
子升:……
——
田二狗是朝歌的一普通农户,两月前他翻遍家中粮袋,却只凑到了一小把米粟。
他眼中布满血丝,眼神尽是绝望。
大儿子趴在床上实在拾不起腰,他小声哭喊着叫母亲。
“娘,我饿,可以给我喝点粥吗?就一口……”
妻子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泪流满面摇着头,孩子吸不出奶水正在哇哇大哭。
田二狗年迈的母亲拄着拐杖从房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老人家感受着家中的压抑,她却笑着走过来拍了拍田二狗的肩膀。
“二狗,娘出去遛遛弯,这几天就不用给娘留饭了。”
田二狗察觉到了什么,他慌忙抬起头抓住老人家的手,“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老人家用拐杖敲了敲田二狗的腿,“你是在说什么瞎话?娘就是出去转转,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田二狗怎么会不了解他娘的性格,他紧握老人家的手,“娘,你等等,我去二舅家借些口粮,我们再撑些日子粮就要下来了!”
老人家咳了咳,有气无力,“你二舅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借咱们家粮?你不用骗娘了。”
老人家拍开田二狗的手,田二狗流着泪想要拦住,却见老人家指了指他的妻儿不赞许地摇了摇头。
“娘!”,他的妻子看到后想要追过去,却被田二狗给抱住。
妻子与田二狗一同流泪,两人就这样看着老人家渐渐远去。
随着老人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田二狗的视野后,田二狗的头白了不少,人也颓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