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枕头上翻了个身,却看到了地上的白色华服。
华服已经不能说是白色了,上面染着一片又一片的血迹,还有一滴滴于玄鸟的眼睛上。
子升认出了这是商王的吉服,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对白狐问道:“我王兄呢?”
白狐眨了眨双眼,尾巴又甩了甩,子升连忙下床赤着脚向门外跑去。
他还没有迈出门槛,便有人走了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湿透的鞋袜弄湿了地板,白色的衣摆有雨水滴落。
子升轻轻将头仰起,他看到了他王兄腰上的佩剑。
他再将视线一路向上,王兄不知何时也散了玉冠,湿漉漉的墨随意披在身后,几个零散的丝贴在面颊上。
他抬起了头,子受却低下了头。见到他赤着脚,子受皱起了眉。
子受本想抱他,可一想到自己浑身湿透,便改抱为提,如小时那般提住子升的衣领。
子升像是一条咸鱼被子受提到了床上。
子受并未跟他说话,子升却主动开口了。
“王兄,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子受语气素来散漫,“今日下了雨,走来不想打伞,便被淋了。”
子升“嗯”了一声。
其实他清楚,雨在近半个时辰就停了。
“子升。”,子受叫了他声。
“啊?”,子升刚一抬头,便被子受一指戳倒。
子受低声道:“今后若有人来使绊子,让他来找王兄就好,你切莫鲁莽。若是在外打架打不过,你便跑回来,躲在王兄身后。我是你兄长,知道吗?”
子升垂下脑袋点了点。
子受提着吉服离开,待到殿内再无声响,子升穿上了木屐来到了院子里。
似乎是害怕打扰到他,宫人们皆颤颤巍巍在院子等候。
院中的树枝掉落一地,一些不大不小的树甚至从中断裂。
子升走到树前,树身断裂的痕迹异常平整。
他站直了身子,认真问向宫人,“我王兄是何时来这儿,又做了什么?如实回答!”
宫人一颤,像是害怕极了。
“回殿下,陛下将您抱来后便没有走,昨夜在院中淋了一夜的雨,练了一夜的剑,这些树枝便是……”
宫人实在说不下去了,直接跪了下来。
子升长吐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昨夜的风声重在脑中回放,只是那些风声变成了挥动衣袖的声音。
——
此事,子升似揭过,又没有揭过。
他如今的能力放在前世已经算是顶尖的一波,但放在封神世界,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