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之点头然后起身。
麦小凉说道:“谢谢你。”
章怀之又点了一下头。
麦小凉大力的微笑道:“再见!”
章怀之跨出了一步又一步,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从分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一步不停的向着另一条条路走去,无法抱怨也无从后悔。
这就是人生。
章怀之绕到落地窗外,他重站到了与麦小凉隔着一道玻璃墙的地方,麦小凉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章怀之忽然泪流满面,他伸出右手按住了冰冷的玻璃。
而麦小凉却只是对着他挥手,微笑,她的嘴唇动了两下,章怀之认得那个唇形,麦小凉是在跟他说再见。
章怀之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他大力的抹掉脸上的泪水然后迎着冷冽的寒风大步的走开了。
玻璃墙那一侧的麦小凉收起了僵掉的微笑,章怀之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他一向爱动脑子一向考虑太多,也就难怪他会长出抬头纹了。
还是老样子,他总是会抢掉她的戏份抢先去哭,而麦小凉不愿意演苦情戏,所以就只能选择笑。
又一串鼻水滚滚而下,麦小凉用手中揉烂了的面纸按住鼻子,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麦小凉小声的对自己说道,就算是无望也要坚持。
因为除了坚持她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有点崩溃(上)
因为火车晚点所以麦小凉在火车站等了很久。
见到方红和老蔡的时候麦小凉终于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麦小凉接过方红手里的行礼:“火车站这边乱糟糟的,去我住的酒店附近吃早饭吧。”
方红问老蔡:“蔡律师您肚子饿吗?要不先就近找个地方吃一点?”
老蔡摇头:“我不饿,还是先把东西送到酒店吧。”
三人于是急匆匆的打了车直奔麦小凉的住处。
早上出来的时候麦小凉已经提前替老蔡开了房间,到了酒店麦小凉把房卡给了老蔡。老蔡的房间就在麦小凉隔壁,麦小凉把方红的行礼放到自己房里:“妈,咱俩住一块儿就行了。”
方红拉住麦小凉的手:“这些天辛苦你了。”
麦小凉拍拍方红的肩膀:“我没事儿,没什么辛苦的。怎么就来了老蔡一个律师,就他一个人能行吗?”
方红叹口气:“老蔡是你爸的信得过的人,你不知道,乐意这阵子很乱。老蔡先来探探底,具体的事情由他负责,对于法律上我也不懂什么,只有全权委托他了。”
麦小凉的心里又凉了几分,是啊,董事长人没了乐意怎么可能不乱。
方红又道:“先叫上老蔡去吃早饭吧。”
麦小凉“嗯”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她定了定神然后才收好房卡去敲蔡老头的房门。
房门打开了,麦小凉看见老蔡的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单肩包,以前老蔡去哪里打官司解决纠纷的时候都会挎着这只包。老爷子曾经开玩笑说这只包是老蔡的吃饭家伙,他说这句戏言的时候大概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这只包会装着他的身家性命。麦小凉一时有点呆。
老蔡对麦小凉笑一笑:“小凉,咱们先去填肚子,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
麦小凉心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麦小凉在前面领路,方红和老蔡都不做声只是紧紧的跟着麦小凉的步子走。
麦小凉的情绪忽然变得很糟糕,她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办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办成任何事情。
而她的胃比她本人的情绪还要难伺候,麦小凉觉得心口很堵喉咙里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眼看老蔡吃得差不多了麦小凉按照赵易山事前的吩咐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麦小凉的耳边传来赵易山沉稳的嗓音:“你好。”
麦小凉按捺住心烦意乱的情绪慢慢的说道:“你好,我是麦小凉。”
赵易山问道:“我知道。有事吗?”
赵易山这样淡薄的声音几乎要将麦小凉击垮,麦小凉心里转了很多个不祥的念头,但她最终只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虽然对方看不见但是妈妈和老蔡在看着她,麦小凉笑着说道:“赵司长您好,乐意的常务律师过来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能不能抽空见一见我们。”
赵易山“哦”了一声,听筒里出现短暂的停顿,麦小凉忽然耳鸣,难道赵易山把她吃干抹净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难怪他忽然跟她撇关系!
诸如此类的念头一下一下的击打着麦小凉的耳膜,麦小凉鼓起勇气做最后的努力:“赵司长,我母亲也来了,她是福利院的院长,您不是有个朋友想见她吗?要是您暂时没空,我们先去见见您的朋友可以吗?您,把地址给我们,或者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您看这样行吗?”
麦小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尖,而且心跳过快头晕目眩。
她被骗了吗?她会不会是被乔明亮给骗了?
赵易山的声音传送到麦小凉耳边的时候她尚未反应过来,隔了一刻她才“啊?”了一声:“对不起,刚才我没听清楚。”
麦小凉努力去分辨赵易山的声音,终于听明白了赵易山的话,她说道:“您等一下我拿记一下。”
老蔡递过来一支和一个记本,麦小凉的手指很僵字也很僵,她歪歪扭扭的记下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