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多错不说没错,麦小凉当下决定闭嘴,除非必要再不开口。
既然赵易山一意孤行,麦小凉也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赵易山是个正常男人并不爱逛街,他直接领着麦小凉去了相熟的柜台,很快就买好了过年穿的衣物。
麦小凉正在庆幸一路的无惊无险,赵易山忽然问她:“你过年的衣服买了没有?”
赵易山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麦小凉很意外。但也许他仅仅是教养使然,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客套,这么一想麦小凉便释然了,她答道:“我,啊,我不用。”
赵易山显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为什么不用?过年不穿?”
是啊,就快过年了,商场里人潮拥挤。麦小凉小小的恍惚一下:“呃,我的衣服在家里。”
赵易山说道:“你在这里过年没有衣服怎么行?”
麦小凉突然警觉,赵易山要送衣服给她?不,她不愿意接受赵易山给的任何物质的东西。
他们之间甚至算不上露水姻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开的必然结局,所以不可以相交过密。麦小凉打定主意要和赵易山分割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笑得很轻松:“我从不在商场买衣服。你知道的,商场里的衣服利润翻了好几倍,盛虹本来就有服装厂,我的衣服都是盛虹的样板师打的样板。”
赵易山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年前你一直陪着我忙,应当没工夫挑衣服吧。样板师打的样板你怕是要过年后才能挑吧。”
麦小凉笑道:“啊,是啊,过年好挑也一样,他们会给我留着的。这也算是盛虹职工的特殊待遇吧。”
赵易山冷冷一笑:“你不是辞职了?辞职的职工也有这种待遇。”
麦小凉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她讶然的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赵易山:“你,你听得懂我的方言?”
赵易山抓过麦小凉指向他的右手,力度很大:“为什么要撒谎!”
麦小凉环顾四周,他们二人站在电梯口附近,这里人流往来密集,在这里吵架实在太不明智。
麦小凉放低声音:“你轻一点,我手疼。”
赵易山只狠狠的瞪着她并不言语。
麦小凉有点头疼,向来都是她不顾后果突然难突然动手突然爆炸,现在要她伏低做小还真是困难。
她不明白赵易山为何会忽然怒,刚才买衣服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这个人喜怒无常实在难办!
一树梨花压海棠(中)
麦小凉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吸足了气才耐着性子仰头对赵易山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我觉得您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公共形象会比较好。”
赵易山拧起了眉毛:“我都不在意,你不必这样贤惠。”
说得这么拽,活生生能把人给噎死。麦小凉气得不行,是啊,您老人家是不怕,可是我怕啊,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麦小凉急于挣脱赵易山的钳制,她只得尽量放缓了语气同赵易山理论:“您就算是不在意,也得先把我的手放开吧。您这么勒着,我觉得挺疼的。”
赵易山垂看看两人交握的手,他冷笑一声:“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如果不是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的注视,麦小凉真想暴揍赵易山一顿,盛怒中的麦小凉显然是忘了自己不是赵易山的对手这回事。
一惊一怒后的麦小凉觉得脑袋有点晕,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又黑了一下,她慢慢的低下仰得过高的脑袋暗自埋怨自己,现在的体质可真是差,从前上网熬通宵也不见头晕目眩的,真是圈圈叉叉圈叉叉。
赵易山见麦小凉垂下头去,只当她是服了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虽说他不在意别人说他什么,但是他们两人的回头率也太高了一点。赵易山于是说道:“先下楼去。”
麦小凉唯有昏昏沉沉的被他拉着往前走。
迷迷糊糊的进了电影院的时候麦小凉才觉得赵易山有一点点不对劲,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思考。麦小凉从小就经不得暖气薰,一薰就犯困,加之最近一直没有睡好,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赵易山并不爱看商业片也不大爱来人多的地方凑热闹,看了大屏幕十五分钟之后他觉得很无聊。赵易山扭过头去靠近麦小凉,他决定征求一下麦小凉的意见,看她是否同意提早退场。
转过头去的时候赵易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屏幕上的光映在麦小凉的面孔上,赵易山贴近麦小凉的面孔仔细的端详她,麦小凉的眉毛很黑很密比不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柳叶眉却也不是英气十足的剑眉,她的眉色很诱人,是那种很浓郁的墨色。
赵易山其实挺怕那种小扇子一样的假睫毛的,觉得太假。麦小凉的睫毛并不浓也不算长,可是却叫他觉得服帖自然。赵易山看了又看,终于确定麦小凉的睫毛和她的眉毛以及头一样,都是湿濡的深墨色。墨得浓郁,甚至有点不像是真的,可是就是这样的诱人。
忽然赵易山就想偏了去,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硬生生的拉远了和麦小凉的距离,将脊背重贴回了自己的椅背上。
百无聊赖中电影终于放完了,人潮开始流动时麦小凉仍旧睡得深沉。赵易山看看她的睡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才扳下面孔去捏麦小凉的耳垂。
麦小凉觉得难过,勉力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赵易山冷漠的面孔,然后麦小凉慢一拍现自己的右耳垂捏在了赵易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