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尸,蒋炼留下几个人看住现场,自己和鲍旭等人则来到了看管其他人等的那件屋子。
“你们都是在郢王庄上做事的下人?”蒋炼端着架子问。
“正是。”几人一起低头称是。
“是谁现的尸?”蒋炼问。
“是小老儿二人。”更夫牛欢和秦厚两人冲着蒋炼低头拱手说。
“何时现的?和本官说说。”
说话的是牛欢,“小老儿昨夜与秦哥儿结伴巡夜,子时三刻左右于磨坊现了王管事被捆在水车上已经气绝了。”
“你怎知他已经气绝了?他的尸本官可是刚刚才解下来。”蒋炼奇怪的问。
“小老儿家乡在西受降城,年轻之时哪里常年征战,我在家乡曾帮着乡人收敛尸,所以人是生是死一眼可知。见到王管事死了,我们也就没敢擅动,喊起了众人,等到天明之后才去报官。”牛欢仔细解释道。
第142章皇庄水车绑尸案6
“打更巡夜,不都是一个人吗?怎么昨晚会是两人?”蒋炼很好奇。
“这……”牛欢卡住了。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蒋炼一拉脸。
“昨夜秦哥儿与娘子吵架,我恐二人动手,所以才拉着秦哥儿与我一起。”牛欢解释。
“哦?你们二人为何争吵?”蒋炼扭头问秦厚。
“这个淫妇背着我偷人!”秦厚咬牙切齿的说。
“住口,你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自己没本事却要诬赖于我!”站在秦厚一侧的冯氏怒喝。
“哟,自己放荡还要往贞节牌坊上贴,切……”厨子的老婆刘二娘插话。
“你这娼妇,自己做的事却要诬赖到别人头上。”冯氏毫不嘴软,反唇相讥。
“你说谁是娼妇?”刘二娘把眼珠子都瞪圆了。
“说谁谁知道。”冯氏扭着脖子,翻着白眼说。
“我与你拼了!”刘二娘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被周遭几人连忙拉住。
“放肆!”蒋炼大喝一声。“本官在此问话,你们随意插嘴,大声喧哗成和体统?真当我骁骑卫的板子打不得人吗?”
听到蒋炼的话,这几人才安静了下来。
“秦厚,我来问你。你昨晚都做了什么?”蒋炼严肃的问。
“我昨晚与众人吃过晚饭,去仓库查验了一下便回房休息,想起近几日听到的风言风语心中不忿,便与娘子争吵。
她不承认还讥笑我没本事。我一怒之下便冲到王管事房中寻个说法,结果这厮不在。
在他门口我与追过来的娘子又争执了几句,被牛大叔遇见,他恐我做出过激之事,便一直拉着我让我陪他打更巡夜。”
“你说你去王进屋中时他不在?那是什么时辰?”蒋炼问。
“没太注意,可能是亥时二刻?”秦厚说的时候看了一眼牛欢。
牛欢点头说,“确是亥时二刻,我刚敲完,便看到了在王管事门口争吵的秦哥儿夫妇。”
“那你最后见王进是什么时候?”蒋炼问秦厚。
“酉时,我们众人一起吃晚饭。”秦厚回答。
“你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吃饭的吗?”蒋炼问。
“也不是,平日里庄中人手多,不会在一起吃饭。现在是年节时分,庄中仅剩我们几人了,又都是粗人,不讲究什么男女分桌,所以才搭伙一起吃。”秦厚回答。
“晚饭后你们谁还见过王进?”蒋炼问其他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张富说:“我没见王管事,但是我戌时路过他房间的时候,见到窗户亮着灯,屋里还有算盘的声音。”
第143章皇庄水车绑尸案7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李乡说。
“这样啊……”蒋炼沉思了一下。“孙先生,您是账房先生,想必记性是最好的,您能把昨晚你们吃饭时的情形和我说一下吗?”
孙台没想到蒋炼会点他的名字,更没想到蒋炼会如此的客气,忙躬身说,“遵命,大人。”他稍微低了低头,慢慢的说,“昨晚我们是酉时开始吃的晚饭,刚开饭没多久,秦哥儿便闹肚子离开了一会,过了一会才回来。
因为是过年,所以我们喝了些酒,酒后说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王管事嘲笑秦哥儿夫妻生不出孩子,说要代劳。秦哥儿的老婆反唇相讥说找也不会找他这连老婆都讨不上的,再往后两人的话就很像打情骂俏了。”
听到这里,冯氏的脸都气的青了,但她瞥了一眼蒋炼的那张长脸,又不敢作。
孙台继续说,“他们两人说着说着,后来刘二娘阴阳怪气的插了句嘴,两人就像刚才那般又吵了起来,最后那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大概便是如此。”
“有劳孙先生了。”蒋炼好歹知道了个大概,吩咐手下把众人分开看管。他自己得去王进的屋里看看。
王进的屋子在下人里面,应该算是豪华的,全套水曲柳的床榻和桌椅。
不过书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墨纸砚都在地上,算盘也滚落在了床榻旁边,油灯也摔坏了。不知道是王进与凶手打斗时弄翻的还是何人所为。
床上的被褥倒是整整齐齐,一个水曲柳的衣橱立在墙角,这些都算正常,有意思的是王进居然还养了一只八哥,而且八哥没养在笼子里,而是站在鸟站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