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楚陌到了楼下,就有专门的人领着去结账。
“这孔镜三两金,二位有押十两银在此,再付二两金便可。”大胡子老汉穿着短打,全不似个生意人。
“这孔镜还有吗?我与内人都喜欢,想再买一只。”
老汉抬眉:“还真没有了,”手指俊小伙拿着的孔镜,“就这个还是咱东家路过一处荒岛,救了个高鼻子,那高鼻子给的,说是航海可以用。东家带了回来,就直接随货送坊里了。”
吉安不解:“你们东家怎么没留着自个用?”
老汉乐了:“小娘子,您是不知道。那高鼻子拿着此物,船还是翻了。东家瞧过了,这东西出门游玩时看看远景十分得意,但海上…不行。”
付了二两金,两口子出了珞子坊。日头偏西了,楚陌带着吉安往西直街成婆铺子。王嘉镇上做猪头肉最有名的就是成婆铺子。东直街上喜桂酒楼蜜烤小猪烤得最好吃,皮脆肉嫩。
猪头肉一端上来,吉安就知成婆铺子家的食材是精挑细选,猪头肥瘦适中,卤料也上层。肉卤得极入味,卤过后还稍微烤了下。吃起来既糯又不腻。
也许是真饿了,一斤猪头肉,吉安吃了大半。吃完了还惦记着蜜烤小猪,又往东直街。
好在王嘉镇不大,沿着西直街往东去三刻即到。
回到客栈已申时末,上了楼才坐下,倒了茶还没端起,小腹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下冲。吉安霍得站起,跑去内室翻包袱。
楚陌跟上:“怎么了?”见她拿了月事带,不禁耳根生热,“不是应该还有几天吗?”
“这也说不准的。”吉安去到床尾角落屏风后:“从上月家里就忙着我们的亲事。近日成亲、回门,齐州、范州两地跑,早几天迟几天也正常。”就是这回来得毫无预兆,以往来之前身子都会乏,小腹也会鼓胀闷。难道是因为…通过了?
“我去让厨房给你炖四物汤。”楚陌站在桌边两眼巴巴地盯着屏风,莫名地有点紧张。
垫好月事带,吉安走了出来:“让辛语去就行了,少炖一点。”她这肚子里饱饱的,最多再容一盅。
“好。”楚陌想转身,可脚却向吉安走去,双手扶住她。
吉安笑问:“你干什么?”她只是来月事,又非有喜。
将人扶到床边摁坐下,楚陌长舒一口气:“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辛语,顺便给你端盆热水,你洗漱一下睡会。”
“去吧。”
看着人出了门,吉安笑得眉眼弯弯。扭动了动脖颈,在外逛了两个时辰,她确实有点累了。
四物汤没喝上,洗了洗手脸脚,躺床上小憩。楚陌出去倒个水的工夫,再回来,床上人便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盯着瞧了一会,见没有感知,嘴角扬起,忍不住凑近用鼻子顶了顶她的颊。
睡得可真香!
抽出袖中的“千里眼”,耳里还荡着她之前在珞子坊回的话。他要她就给吗?楚陌拉长筒,将孔镜一头触到她脸边,放大了的肤质依旧细腻。握住她置于被上的右手,拉来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收起“千里眼”,起身放下床幔。出了房间,与守在门口的辛语交代了一声,便下楼离开了客栈。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有人在唤,吉安蹙眉。
“姑…姑,”辛语声小小的,她一点都不想叫醒睡着的人,要不是人在门外站着,她真的…决定再叫一声,叫不醒就回了那人。
“姑”
“额?”好不容易撑开眼睛,吉安手捂上下腹。之前的话说得太早了,这会闷疼就来了。
“什么事儿?”
辛语见她醒来,嘴噘得老高,没好气地说:“就那个的未婚夫婿与咱们住了同一家客栈。刚我去厨房看四物汤,被他瞧见了,他过来请见您。”
那个的未婚夫婿?吉安才醒脑子有点懵,不过下午的事历历在目,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不禁嗤笑。他哪是出于尊敬来请见她?该是想解释什。扭头扫过屋里,没见着人。
“夫君呢?”
“姑爷出去了,没说去干什么。只交代让我盯着点四物汤,好了就端来给你喝。”
爬坐起,吉安穿了衣衫,到桌边淘方巾抹了把脸:“你跟我一道出去看看。”她倒是不想动弹,可人都上门了,能怎么办?
“好。”
詹云和也没想到会与楚陌夫妻住在同一家客栈,刚告知了母亲。母亲却叫起头疼,他头也疼。
可都被欣然她姑身边的丫头见着面了,又有下午珞子坊的事在前,这趟他不能不来,否则日后再见岂不尴尬?
辛语开门走出,朝着詹云和屈膝行礼:“詹公子,让您久等了。”
“有劳辛语姑娘了,是云和来得冒然。”詹云和抬手向随后出来的女子拱礼:“小姑。”
“我夫君不在,你可以等他回了再来拜见。”吉安俯视楼下大堂,今日他们到这家客栈时,就只剩三间正对着门的上房了。好在三间连在一起,也就没再去别处。
这冷漠的语调让詹云和自觉难堪,面上的笑依旧:“小姑,云和此回是陪母亲和舅家表妹一道。”
闻之,吉安蹙眉:“你可以不用告诉我。”如此她就不用去见礼,当然现在也没想去。她又不是与吉欣然平辈,只知道和不知道是两码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