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堃忙低下头,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爱好,我做现在的专业有一半是受陈月君的影响。我不希望你认为我疯了,或者精神不正常。你要我具体说为什么就喜欢上她,我说不清楚,喜欢就是喜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理由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能坚持十年,那就疯一疯吧,没什么不好。也许,我只是一个得了爱情病的病人而已。”
何平怔怔地看着方少堃,她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方少堃。当年,陈月君把她从上海捡回北京的时候,她对陈月君也产生过同样的向往和依赖。明明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却总让人觉得温暖。
“上大学后,我努力让自己从里到外彻底和上海做一个了断。我尽量把自己晒黑,努力吃饭,认真跑步。你可能不知道,我留过胡子、长,还留过鬓角。后来,我妈妈过世了,我把胡子剃了,剪短了头,留下了鬓角。诺,这里,”方少堃指了指自己的鬓角,“所有人都觉得我变化很大,只有她,隔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在她眼睛里能看到我自己。你明白吗?何平姐,她的眼睛里有我!”
“你妈妈……”
“癌症。”
“哦……”何平垂下了头,心里仍忍不住唏嘘!
何平送走方少堃后,开着车在三环主路上兜风。
夏日凉夜,晚风习习。
何平摇下车窗,风呼呼地吹动着她的头。
“她是我的信仰!”
方少堃这句话反反复复在她耳边响起。
这叫她怎么去劝他放弃,叫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信仰”无异于杀了他。
陈月君知道吗,她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吗?
何平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
手机响了,是高艾,何平打开耳机,“喂,艾艾!”
“妈妈,暑假我能参加学校的游学活动吗?”
“可以啊!”
“如果……妈妈,如果费用太高,我可以不去的。但是,我又很想去,我很矛盾……”高艾喃喃的低语着。
“艾艾,如果你喜欢,妈妈就支持你,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你月君姨姨呢!”
高艾嘟着嘴,囔囔地说,“如果没有月君姨姨,我们可怎么办呢!”
何平挂了电话,从三环主路下来,停在辅路上,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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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环抱着宝儿睡得很香。可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睡到半夜,盖在宝儿身上的毯子被她裹走了大半。
宝儿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揉了揉眼睛,趴在陈月君背上哭了起来。
陈月君的后背,被宝儿的泪水打湿一大片,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宝儿?你怎么了!”
宝儿呜呜地哭,不说话。
陈月君只得抱着宝儿,轻轻摇着、哄着。
陈月君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宝儿的额头,滚烫!
“你怎么啦?宝儿!怎么这么烫!”
陈月君一下子彻底醒了,她伸手在宝儿的身上、背上摸了摸,全都是滚烫的。她忙抱起宝儿,拎起宝儿的常用包,往儿研所冲。
清晨何平接到陈月君的电话,“宝儿烧,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你给我电话吧!”
“严重吗?”
“出疹子,刚刚被医生骂了一通。”
“出疹子,怎么会呢?”
陈月君无奈地说:“你都想不到,宝儿的新生儿疫苗居然没打全。刚刚我问了傅院长,傅院长都不知道。可笑吗,宝儿的亲生父母,根本就不负责任。”
“现在补打行不行?”
“行,就是麻烦些,好了,不聊了,就这样吧,我还得去看看宝儿,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吧。”
陈月君挂掉何平的电话,才通知聂莉和陈桂祥,告诉他们宝儿烧了。
“啊!还有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知道,刚被医生数落了一顿,等她烧退了,再补齐疫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