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院长讪讪一笑。
…………
陈月君开车往公司走。四环往三环开,开了一路堵了一路。
难得今天没有电话找她,她有点空余时间想想自己。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来,而且说的这样的云淡风轻。她一度以为,这将是她一生的秘密。
陈月君在上海时,有一段时间例假非常不规律,严重影响到工作。陈月君无奈,只得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后,从最初的普通检查,到专项检查,一路查完。直到她拿到医生最后的诊断证明,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是位老大夫,态度很和蔼,“理论上是不会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别的医院再检查一次。”
“为什么?”
“病因很多,不好说一定是因为什么,但检查结果应该错不了。”
“像我这种情况,有什么治疗方案吗?”
“最好的办法是手术,打开腹腔看看里面是粘连还是别的,光看片子,看不出什么的。”
“如果不手术呢?”
大夫摇了摇头,“那你将来生孩子会有大问题,而且还会影响到你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没男朋友,将来也不打算结婚。”
老大夫低头微笑不说话。
陈月君垂着头,良久才问:“如果我一辈子不生呢?”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也应该做手术,生育是一方面,健康更重要。”
“所以,这次大出血也是一次预警是吗?”
“如果时间长了,会影响到你的激素平衡,不是吓唬你,说不定你会突然胖,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考虑一下吧!”
从医院出来,陈月君只觉得,英飞草长春色里的上海天空,灰暗一片。
争吵还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陈月君接受了一次宫腹腔镜手术,结果非常不理想。
这次手术,是陈月君自己独自在北京做的,谁都没有告诉。术后,医生遗憾的告诉她,将来怀孕很困难。一侧全堵,一侧有粘连,他们只能疏通一侧输卵管,而且她的子宫上还有两个肌瘤。虽然已经切除,只是这种肌瘤很容易复,需要随时注意。
陈月君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以前她为了追求自我,选择放弃婚姻。她的身体仿佛有了自我意识,干脆让她彻底放弃与婚姻、感情有关的一切。
生活真是一场巨大的讽刺剧,它咧着嘴嘲笑所有自以为是的人。
陈月君将自己的思绪从有些遥远的过去,慢慢拉了回来。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不管它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影响现在、未来,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所有的后果,只有她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承担,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陈桂祥以前总对她说:“人是赤条条来,又赤条条去,最终了无牵挂。我们却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痕迹,对不对!”
文艺到很文艺,艺术到很艺术的描述太多太多,陈月君直接选择放弃用外化的一切去修饰手段安抚自己。她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态度坦然地接受一切,放弃自我安慰和疗愈。
…………
回到公司,陈月君先敲了敲何平办公室的门,推开门,何平一脸茫然地从电脑后抬起头来,“月君姐,找我?”
“嗯,等下你来我办公室,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哦!”
陈月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好一杯咖啡,喝了一大口。
这时,何平进来了。
“你先坐下。”
何平手里抱着本子,拿着一根笔,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