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怕我不会用家里的新家电,她特别认真地一样一样的教我用。”陈月君笑着对梁庆生说,“结果,我一看,好多跟你家的一样,连卫生间里壁挂洗衣机的牌子和型号都差不多。”
梁庆生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正在客厅陪庆生爸爸聊天的聂良平,“别的家电,比如智能家电呢?”
“除了抽油烟机不一样,其他的……”陈月君拿出手机,“同一个,你看。”
梁庆生看了一眼,“还真是,真巧!”
“你跟我小舅舅品味比较接近。”
梁庆生听这话,眉心处忍不住跳了跳,她又看了一眼聂良平。
聂良平坐在庆生爸爸旁边。
“良平……”庆生爸爸看着聂良平,“以后有时间,你要常来看看我们。”
“放心,爸,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的。”
“月君有空,也让她常来。”
“她会的,放心。”
“要是,你爸妈能来上海就好了,我们就又能在上海聚一块了。你不知道庆生特别忙,经常工作到很晚,你看她都瘦了好多。”
“你要不要睡,我送你回房间。”
“睡不着,年纪大了觉浅,这个点去睡,没几个小时又要醒。”庆生爸爸看了一眼聂良平,赶他走,“你们去聊吧,我要看电视啦,去吧!去吧!”
聂良平这才从庆生爸爸身边起来,走到梁庆生和陈月君身边坐下。
“说吧,你是无事不登门的人。”梁庆生侧头看着聂良平,语气轻松。
“我有一笔款快要到期,准备再增贷一笔。资产评估这块,我公司的财务按银行要求做好了,审批那里一直通不过,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
“你现在资金很紧张吗?”
“最近有好几笔款,一直回不来。”
“给我看看具体的。”
聂良平从包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我们一直在催,但这种项目的款特别不好回,里面牵扯的关系又多,真的挺麻烦的。”
聂良平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文件夹里的报表,放在梁庆生手边。
梁庆生拿起资料,一份一份仔细地看,“跟这种企业合作确实很麻烦,钱他们一定会付,付的总是很不痛快,合同时间总习惯按最长的签,这种臭毛病一直改不了,不知耗死多少民营企业。我们集团也有这种债务问题,唯一比你们强一点的是,我们的资金渠道比你们要多一些。哎!这种企业,还不能得罪,真是麻烦。”
梁庆生说的这些,聂良平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对付这种企业的工具并不比梁庆生少。正如梁庆生说的,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在流动资金方面,资金池如果干了,他的公司将面临极大的风险。
“有办法吗?”聂良平问梁庆生。
“我先看看再说。”
聂良平马上将笔记本电脑推到梁庆生面前,“你看看。”
梁庆生起身回房间拿自己的眼镜出来,坐回笔记本电脑前。
陈月君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庆生爸爸身边坐下,陪他看电视。
庆生爸爸见是陈月君,“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你能听懂吧?”
陈月君笑着轻声回答,“我听得也费劲。”
“还是君君好,永远这么年轻,现在看上去还像个学生的样子。不像他们,天天嘴里挂着不是生意就是资金、数据什么的。”庆生爸爸说完,还装模做样地瞪了一眼客厅的两人。
“叔叔,你看我还像个学生?!”陈月君有些结巴地问。
“是呀,干干净净的,学生气很足的,不像那些社会人。”
陈月君听到这话,心下不由地沉了沉。
梁庆生和聂良平聊完,梁庆生转头扬声问陈月君,“今天留下来,还是……”
“我和小舅舅一块回去。”
在回酒店的路上,陈月君蹙着眉问聂良平,“小舅舅,你看我,觉得我还像个学生吗?”
“那不至于,只是你身上的书卷气重一些罢了,怎么这么问?”
“客观评价?”
“当然是,这有什么可非客观的,上次你回江城,厂区的老邻居隔那久见到你,不也这么说过吗?”
陈月君听到这些,心里有些不快,她冲着窗外吐了口气,歪着头看车窗外如星河般的车流。
什么都在向前走,只有自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聂良平送陈月君回房间,“你那份企划书再给我看看。”
陈月君从电脑里调出文档。
聂良平戴上眼镜,坐在电脑前认真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