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君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那么久,时间过得真快。她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丝抱歉,慢慢转过来看看方少堃,少年人变化很大,青涩正在从他身上褪去,隐隐有了些成年人的模样。
“在哪里上大学?”
“在厦门,学法学。”
“嗯,不错挺有前途的。”
“可我不喜欢。”
陈月君低下头,不说话。
“我还想学画画。”
陈月君抬起头看着他,“你已经是大学生了,自己想干什么不用告诉任何人,你自己决定好了。如果你还不能独立,就……就再坚持坚持吧。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可以重新拿起笔,偶尔画一画,当成一个爱好,没什么不可以的。”
方少堃关切地看着陈月君,“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陈月君摇摇头,“不知道。”
方少堃手里的手机震了震,定好的时间提醒,在提醒他该走了。
“我要走了,以后,我还能来看你吗?”
“不要啦,就这样吧,好吗,以后别来了。”
方少堃漂亮的眼睛里露出恳求的神色,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我不打搅你,就像今天,也不可以吗?”
陈月君定定地看着他,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是什么让他这么坚持,她真的不懂。
“再见!一路平安。”陈月君越过他,朝自己的住处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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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愿意谈,我们就好好谈。”陈桂祥看着一脸憔悴的聂莉,忍不住有些心痛。
聂莉看着陈桂祥,特别难过地问:“你为什么不站我这边,这种事你为什么要支持她。难道你真能受得了她将来一辈子一个人就这样过吗?”
“我们看不到的,随她吧,她自己选择的生活,将来什么样的后果她都要承担的,既然我们看不到,为什么不让我们大家相处的自在些,好过点呢。”
“怎么好过,看着别人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们家就我们三个人,一年到头,就只有三个人,我好过不了。我希望她有一个爱她的人陪着她,有错吗?你真希望她将来老了,连一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吗,你真能闭得上眼吗?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吗?”
聂莉说着哭了起来。
“你是独生子,我家就我和良平两个,这个家总要留点什么吧!不然,我们来这世上走一遭为什么呢?不就是希望儿孙满堂吗?人家见面都问,你家君君结婚了没呀,抱外孙了吧!我这脸往哪里搁。”
“人家的话,你不要听,你过的好过的坏,轮不到外面的人嚼舌根。”
“出门要见人的呢。年前,我师范同学群里,都在晒自己的孙子辈,晒合家团圆照。我们家的这个连婚都没结,到哪里去抱孙子去。那天我去买菜,老侯特意跑我面前炫耀,说他上次介绍的那个男的现在可好了,人家孩子都生了,还拿照片给我看。我说我家君君现在是老板,自己都有工作室了,人家朝我翻白眼,女的当老板又能怎么样。我们家属院的人都传,我们家君君有毛病,所以才不嫁人的。你不知道,他们还拿范家那孩子跟我们家君君比,他们讲,人家最少结过婚的,有人要的呀,你家的倒是清高,可清高到现在也没人要啊!”
陈桂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谁……谁这么说的,我找他去,老侯是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找人家干嘛,我们家君君就是嫁不出去呀,不是事实吗?”
“那又怎么样,女孩只有结婚一条路吗?我看君君现在就很好,她没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着,为什么要在意那些长舌妇的话,你跟他们一样没水平吗?”
“怎么叫水平,你告诉我一下,水平能当饭吃还是当衣穿,是将来能给她一个家还是什么。我要那个东西干什么,我就要她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孩子有自己的家庭,有什么不可以,我的要求很高吗?”
陈桂祥声音沉沉地说:“你想过吗,也许,你的要求对她来说就是很高呢?”
聂莉听到呆愣住,半晌喃喃地问:“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们的孩子,陈月君。因为,她只愿意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强逼着她按我们的想法生活,无疑于是杀了她。
就像你讲过的,我们从小没怎么管她,让她自由自在的生长。她已经长成这样了,你现在再逼着她按你的想法生活,可能吗?
是,我当然想她跟别的孩子一样,结婚、生子、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可这是她想要的吗?不是的。莉莉,你还不明白吧,君君她不愿意。
这样吧,我跟良平说一下,我们搬去新区新房子里住去,再不习惯也能习惯的。你少跟家属院这些婆婆妈妈来往,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就是嫉妒,嫉妒良平的事业,嫉妒君君的优秀,他们才拿这事来说我们。除了这么一点事,还有别的吗,没有啦,对不对!”
陈桂祥握住聂莉的手,使劲捏了捏。
聂莉愣愣地看着陈桂祥,“可以吗?”
“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