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君被梁庆生一声抢白,脸上一红。
挂了电话后,陈月君迅收拾好东西,打一辆车直奔梁庆生家。
梁庆生给陈月君打开门后,就径直往书房走,她边走边吩咐陈月君,“关门,去洗个澡,东西都给你放磊磊那间房里了。冰箱里有酒和吃的,你看着做点,不做也可以,我减肥。”
陈月君听话地按梁庆生安排的一一做好。
只是做菜这个环节,她自动省略了,而是学着刘可可的样子点了外卖。
快9点半,梁庆生才从书房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又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梁庆生顶着一头湿,坐在陈月君对面,嫌弃地推开面前的啤酒,“我不喝,刚洗完澡就喝酒,我怕痛风!”
陈月君看看手里喝了一半的杯子,又看了看自己半干的头,甩甩脑袋,去他的梁庆生。
“说吧,怎么了,又开始纠结?”
“你不是说我们很像吗,我怎么看你从来不纠结呢?”
梁庆生放下擦头的毛巾,“那个时候,我们是。但现在,我们不是。”
梁庆生走回卫生间去吹干头,丢下一脸茫然的陈月君。
梁庆生从卫生间出来,坐到陈月君身边,“我没有时间去纠结,你懂吗?我需要快下判断,以应对下一个变化。我现在反倒很羡慕你,你还有时间去纠结,说明你现在挺闲的。”
陈月君不满地“切”了一声。
梁庆生默默地吃着蔬菜沙拉,没有去碰酒,也没有吃陈月君点的其他小菜。
“就是有一个事,”陈月君瞟了一眼梁庆生,“事情解决了,但我不知为什么一直在被不良情绪影响着。”
“什么事?”
陈月君简短地将范萌萌的事说了一遍,“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可能不会再纠缠我。可……我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梁庆生叹了口气,“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不舒服,不用纠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没有必要。”
陈月君又讲了刘可可的事,“可可,已经做好为家庭付出的打算。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清醒,我越心痛,看到她,我就想到我同学婚礼上那个新娘,那个女孩就是刘可可的同款人生。也许,我杞人忧天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担心磊磊,小舅舅生意越做越大,我怕他到时候也会……”
梁庆生看着陈月君,“难道不应该吗?”
“什么意思?”
“你小舅舅辛苦打拼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他自己,他早就证明了。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聂磊。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他都不同意聂磊学唱歌、跳舞吗?”
陈月君轻轻点点头。
“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这么苦恼。”梁庆生放下筷子,抱了抱陈月君,“同时,我要谢谢你这么爱磊磊,我很开心。”
陈月君被梁庆生一抱,弄得有些不适应。
“我和你小舅舅都不会允许聂磊只享受权利,而不负责任的。不管将来是你小舅舅的事业,还是我的,他都要为现在的享受承担责任。”
“可,这样他不是没得选了吗?”
“他本来就没得选。个性、自由、这些东西,在没有家庭的前提,或者我们当父母的无能,他可以去追求,通过追求这些东西改善自己的生活。可……现在不行,他没得选,跟你那个朋友一样,生下来就没得选,我只能说抱歉,但改不了。”
“可,这不对!”
“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陈月君被梁庆生这样一问,陷入沉思中。
“月君,先,你那个同学范萌萌,你不用考虑她,她放弃了她的人生,这个选择跟你没有关系。至于你那个男同学,那就是个渣男,不管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不管他长得再怎么帅,都改变不了他是个渣男。这两个事实,你很清楚,我相信,你不是为他们而纠结。”
陈月君只看着梁庆生,没有接话。
“至于磊磊和你那个朋友,都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个世界上责任比权利和享受更重要。如果违背他们的意愿,他们……他们当然可以说‘不’”
梁庆生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但,随着他们越来越大,他们就会知道,这个‘不’字不是容易说出来的了……”
梁庆生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说‘不’,不光是权利也是能力。磊磊和你那个朋友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还好你的朋友认识足够清醒,她让自己接受了,她本就应该接受的命运。至于磊磊,他还小,还可以被教育。”
陈月君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梁庆生的话让她非常不舒服。
“至于,你小舅舅,如果他一定要跟曲晓梅在一块,可以,但他们不能生孩子,如果要生,也得等聂磊成年后。这个事,我会去跟你小舅舅谈。为了聂磊,我可以和他撕破脸,反正已经撕过一回,虽然输了,但我不怕再来一回,这回就不一定会输了。”
陈月君看着梁庆生,默默后悔,不应该来找她,她并不是一个能解决自己内心里疑惑的人,她永远是个行动派。
“至于你的纠结,月君,你就是太闲了,你得忙起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缘法,你有你的,他们有他们的,你不要为别人的事纠结自己,随他们去吧。”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两个同学要把我搅进他们的生活中去。他们两个都在这么做。男同学的婚礼,我起初是不想去的,后来他托班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参加。我不好抹班长的面子,就去了。至于那个女同学,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跟到火车上来,还想跪下来求我。简直,让我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难受。”
“哈!”梁庆生不屑地说:“无耻!说了就是两个无耻的人。你需要知道他们的想法干什么呢?这种人的想法,你有必要去探究吗?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嘛。以后,只要跟他们沾一点边的事,你都不要理,除非……”
梁庆生故意将“除非”拖得长长的。
陈月君忍不住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是去参加他们的葬礼!”梁庆生捂了捂嘴,最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月君嗔怪地瞪了梁庆生一眼。
梁庆生挥了挥手,“那两个垃圾,你想那么多干嘛,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