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能遇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试着叫了一声,见你转身才敢确定。”
陈月君看着她笑了起来。
“最近还好吗,没见你回江城。”
“还可以,江城……暂时不会回去了。你怎么在上海,是……”
“我辞职了,来上海找工作。”
“辞职!你!”
陈月君腼腆的笑了笑,“是呀,没想到吧。”
“不,我一直认为你早就应该离开江城了,我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
陈月君听到这话,望向梁庆生,好一会儿,她垂下眼睛不再看梁庆生,手拿着吸管搅动着杯中的饮料,橙红色带着气泡的饮料在杯子里旋转起来。
梁庆生笑了笑,说:“江城不适合我们,我以前是没有条件离开,你是舍不得离开,现在……”她拍了拍手,“我们都在这儿了。”
好半天,陈月君才说:“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不对,更漂亮了。”
梁庆生笑了笑,这个笑好似一种礼貌,不得不笑一样:“今天,我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状态最糟糕的一天。”
陈月君诧异地看着梁庆生,关心地问:“怎么啦?”
梁庆生摇摇头,反问陈月君:“你……的新公司在哪里,还是教画画或者是……”
陈月君露齿一笑,说:“还没有呢,已经找了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梁庆生喝了口饮料,沉默下来。
“你小舅舅还好吗?”
“嗯,很好,磊磊也很好,我妈退休了,她有功夫管磊磊学习,你放心。你爸爸妈妈也很好,小舅舅每周都会去看看他们,你妈的腿据说能弯动了。”
梁庆生的头慢慢低了下去,长遮住她小半张脸。昏暗的室内灯下,陈月君瞥见一点闪闪的水光,她自觉地将头转向窗外,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流光的霓虹照映在每人的脸上,七彩的光、明暗间的影,在他们脸上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如同坐在室内的她们,她们脸上也有只属于她们自己的故事。
“是不是,我还是像以前那么容易扫你的兴。”梁庆生望着陈月君。
陈月君又抿了口饮料,才说:“没有。”
梁庆生嘴唇翕动一下,问陈月君:“你小舅舅他……”
“什么?!”
“他恨不恨我!”
陈月君笑了笑,“我不知道,我从来不问他这个。但我知道,我妈现在已经不恨你啦,偶尔提到你时,还说要谢谢你呢。”
梁庆生一听,嘴角轻轻扯起,又慢慢放下。上次在医院见到聂良平时,聂良平给她的震撼并不小。
陈月君拿出手机,翻出聂磊的照片,递给梁庆生看,“磊磊现在是班长,还是合唱队的领唱,参加好多次市里、省里的比赛,你看,这是他代表合唱队领全省少儿合唱第二名的照片。我上周还听我妈说,有广告公司想找磊磊拍广告,被小舅舅拒绝了,他说……”
梁庆生突然站起来,硬邦邦的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丢下一脸错愕的陈月君,朝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陈月君感到有些抱歉,也许不应该这么刺激她,她只是自私,人并不坏。
……
从餐厅出来,梁庆生问陈月君:“你的手机号、微信号变了吗?”
“没有,暂时还是江城的号,等这边的工作能定下来,再说。”
梁庆生将自己的住址给陈月君,“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在上海虽然能力有限,总比你刚来上海稍强些。”
“好,谢谢!”
“要不,旅馆你别住了,住我家吧!”
陈月君有些意外地看向梁庆生,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真的。不过,不需要。我生活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我的生存能力其实还可以的。”
梁庆生点点头,“行。最近我比较有空,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千万别跟我客气。”她抓住陈月君的手握了握,“即便我们现在不是亲戚,也可以是朋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