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其中藏着暗不透光的深意。
顾言墨很开心，和顾家人说了他在单书寒这里便开始了他的咸鱼生活。
彼时，顾家可一点都不太平。
“舒伯父，您应该知道舒佑凡做了什么，您让我们怎么放过他呢？”
顾诗看着面前的老人，早已没了从前的尊敬。
舒爸爸修养了一段时间，虽然还是坐在轮椅上，却有了精神气儿。
“但你们也该让我看他一眼吧，毕竟是我儿子……我们两家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不要因为我那个逆子破裂了。”
顾诗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舒佑凡那么狠的人现在又要救他，他沉默了下道，“您应该知道言墨的男朋友其实是单家独子吧？这件事是他一手操办的，如果您有什么问题还是去和他谈，我也做不了主。”
单家不是他们两家能左右的，让舒爸爸去和单书寒谈最好不过。
舒爸爸明白他的意思，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他没有联系单书寒，而是把电话打到了顾言墨那里。
顾言墨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两人关系并不亲近，但他知道顾言墨会给他面子的。
顾言墨接到这通电话时正窝在单书寒给他布置的玻璃花房中创作他的剧本。
他一直都在回避关于舒佑凡的一切，现在这件事还是摆在了他面前，让他没办法不去想。
确实，从他回来之后，就再没听到过舒佑凡的消息了。
虽然相信单书寒不会要了舒佑凡的命，他还是会好奇单书寒做了什么。
于是等到单书寒回来，顾言墨便凑过去，小心翼翼问：“小单啊，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单书寒正在看单氏公司的报表，闻言把平板收起来，微眯着眼睛看顾言墨。
顾言墨现在都是叫他书寒，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小单。
“我想问问舒佑凡……你把他弄哪去了？”眼看着单书寒的脸色阴沉下来，顾言墨立刻解释，“今天舒伯父联系我想要看看他，我就也想了解一下，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想我应该看看他的结果。”
单书寒深深看着顾言墨的眼眸，琥珀般的眸子透着认真。单书寒手指轻点，掩盖着心中的焦躁，良久才道，“可以。”
“我们明天去看看他……他现在生活的也很不错呢。”
单书寒浅浅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顾言墨不信他真的会好好对待舒佑凡，顶多是留他好好活着。他想过很多个舒佑凡会在的地方，却没想到第二天单书寒带着他去了郊区的一栋精神病院。
这所精神病院的风评口碑并不好，在a市人眼中这里就是第二栋监狱。甚至比不上监狱，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这里的人连人权或许都没有。
他们都生活在护工的威压之下。
顾言墨不了解这里，不知道传言中的是真是假，却在踏进这里的一瞬就缩在了单书寒身边。
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诡异瘆人，从他们踏进来的瞬间便粘了上来。
手被单书寒安抚地拍了拍，顾言墨才回过神来，紧跟着单书寒往里面走。
他们绕过了一大片绿化，走到了一处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一幢小平房，和前面的集体病房隔得很远，透着些不寻常。
“舒佑凡就在这里，为了让他不被其他病人打扰，特地在这边建了一处小房子。”
单书寒说着，带顾言墨走向窗子。
这么大一间平房，只有这么一处小窗子可以看到里面。小窗户连汽车天窗的大小都没有，能透进去的光都很少。
好在现在是白天，顾言墨才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大概就是他过去一段时间的翻版，只是没有那个金丝笼。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舒佑凡懒懒靠在床头，说不出的颓废萎靡。虽然依旧是干净的，可从他的胡子和型来看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气儿，让人觉得躺在那里的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言墨心情很复杂，手指扒着窗沿，又看到了那双创作了无数绝佳画作的手被紧紧束缚在床边，或许舒佑凡也挣扎过，那白皙的手腕上有着点点血痕。
“他情绪很不稳定，为了不让他自残或是伤害到工作人员，只能这么做。”
单书寒冷冰冰解释着，他只看着身边的顾言墨，没有理会跟来的舒爸爸。
里面的人似有所觉，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他侧眸，视线落在顾言墨身上时忽然坐起身，挣扎着要过来。
可惜，顾言墨的视线已经被单书寒挡住了，单书寒轻捂着顾言墨的眼睛，碰了碰他柔软的唇，“言墨不要总看着他，我会吃醋的。”
顾言墨点头。他不过是来最后看一眼舒佑凡，凭舒佑凡做过的事情，他就不会原谅这个人。
他被单书寒拉着往外走，即便听到了一些挣扎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舒佑凡就看着那道身影和另一个人慢慢走远，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单书寒不准任何人带舒佑凡走，舒爸爸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过段时间来看一眼，毕竟这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了。
回去的路上，顾言墨心情算不上好，坐在副驾驶上有些沉默，有人来短信也没有注意。
倒是单书寒瞟了一眼，看到周逸轩的名字时攥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