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卫紫菀已经洗漱好坐在了桌前,白芷下意识的把才才的情形提了几句。
卫紫菀随意扫了眼那半麻袋桂花,缓缓扬起唇角道:“不若放出话去,就说咱们有意把山庄里的桂花都摘下来,用来制作和黄豆有关的吃食。”
防人之心不可无,到时候自然就知道有没有小鬼惦记了。
白芷看向那半袋桂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键,如此一来,有备无患。
她想了想道:“不如就找陈婶子问一下,若是想把山庄里的桂花都摘下来,需不需要找管事的说一下。”
“可以。”卫紫菀轻轻点头,心里却莫名想起了白萝的神色,表面充满了善意,眼底却全是防备,尤其是看向她时,隐隐有些敌意。
她走到铜镜前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白萝长眉入鬓、相貌平平的模样。
难道是嫉妒她的美貌?
一旁的白芷目瞪口呆,这个祸水突然揽镜自照,一脸深意的在干嘛?
“夫君有没有觉得奴家很美,因而心生妒意?”卫紫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这世上总有些人心里藏着恶念,自己没有就见不到别人好。
白芷忍不住嘴角一抽,凉凉道:“有病就去找大夫看病。”
这祸水太不要脸了,还心生妒意,她心生个鬼啊。
卫紫菀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夫君这般胡言乱语才需要找大夫看病。”
白芷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去找陈婶子暗示一番,你来处理袋子里的桂花,把梗都摘干净,多干活,少胡思乱想。”
还真把自己当红颜祸水啊。
上辈子也没见你有祸国殃民的能耐,反倒被那个色迷心窍的太子天天惦记,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不说,还连累她早早上了黄泉路。
真是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
卫紫菀听着白芷暗含嫌弃的话,忍不住咬了咬唇,忘了这是个不解风情的死太监了。
死太监一直待在冷宫里,别说妒忌了,怕是连什么是‘美’都不知道,一点也没有爱美之心。
她愤愤起身,抬脚踹了一下装桂花的麻袋,随后又认命似的坐到板凳上,打开麻袋摘桂花。
白芷找陈婶子暗示了一番,便回房和卫紫菀一起把桂花摘干净,再用白砂糖腌渍起来,留作日后用。
昨日和楼上楼的席大管事约好了两天后来派人来把黄豆拉走,以及付剩下的十两银子,所以她们只需耐心等待一天。
明日卖了黄豆便可去找白李,把十两银子一交,领用所需要的萝卜种子。
两人处理好桂花以后,便去找山庄的管事寻了有些农耕的书籍,以及有关宁林府本地风土人情的一些传记。
因为想着多了解一下所处的环境,还要学习一些耕作的知识,所以她们大半天都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并不知道外面的一众仆从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摘桂花。
山庄里的桂花树被摘光了不说,就连山庄附近的也没放过。
傍晚时分,白芷和卫紫菀出门准备去用晚饭的时候,莫名觉得山庄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抬头望去。
白芷清冷的声音夹着惊疑不定:“这一路上的桂花好像都被摘光了!”
卫紫菀已经面如冰雪,她唇角抿了抿道:“看来咱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有人在针对她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卫紫菀心中就确定了之前的猜想。
白芷闻言心中急跳,后背渐渐生出了一层冷汗,有人在暗中针对她们。
“是陈婶子母子二人?还是另有其人?”这些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她们才来投奔,并没有与谁结仇啊。
又或者是大伯父和大哥有心阻挠?这是在考验?可能吗?
卫紫菀恰好也挑眉道:“或许是你那大伯父故意添堵呢?不过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这山庄里有人看不得咱们行事顺利。”
话落,她脑海里又闪过白萝的神情,总觉得那位白二小姐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即使脸上是笑着的,可那如芒刺在背的戒备犹如实质,甚至隐隐有丝恶意。
一直以来的经验都在提醒着卫紫菀,让她无法不去怀疑。
但是仅凭感觉,就毫无根据地去怀疑别人是不理智的,所以她才没有向白芷提起。
白芷沉思片刻,心里平静了许多:“或许真的是大伯父和大哥,他们应该只是为难一下,没有什么恶意的。”
应该是吧,她这样劝着自己,心底却莫名的不自信,应该不是的。
看白李的表现,就算是为难也是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不像是会暗中使坏的人,也没有必要使这些手段。
白芷眼神一紧,却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免得让这祸水跟着担心。
却不料,卫紫菀眼底缓缓透出一抹苦涩,道:“谁说亲人和长辈就没有恶意了。”
第22章22
有些时候,伤害你的人恰是朝夕相处、最信任的亲人,因为没有防备,才最是伤人。
白芷见卫紫菀表情落寞,莫名觉得心里又软了几分:“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你也别太难过,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可怜的祸水,百姓眼中尊贵无比的公主,还不是被送到异国他乡和亲,又有谁在意过她的感受呢。
愿与不愿,都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偏偏还爱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