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将手里的纸条丢进灶膛里,纸条遇火既燃,眨眼的功夫就化成了灰烬,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明日离京,云开月明。
纸条是白总管亲手塞给她的,没来得及叮嘱什么就匆匆走了。
白芷算了算日子,离每月十五还远着呢,看来离京前是见不到义父了。
去和老太妃等人说了说话,回来时已经明月高悬。
白芷见卫紫菀已经睡下,她呆呆地坐了一会,起身又打开衣橱,小小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她只有一套常服,刚好直接穿在身上。
如此一来,包袱里就只剩两套里衣,还有老太妃赠的黑皮册子,以及自己多年的积蓄:三两碎银子。
“夫君为何还不入睡?”
蓦地,身后传来一句柔声呼唤。
白芷忙关上衣橱,她随意拍了拍身上:“哦,我马上就睡。”
“夫君睡觉为何还要换一身衣服?”
还是一身常服,卫紫菀扫了一眼衣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死太监之前就有收拾包袱的行为,难道真的能出宫?
白芷脸上冷了几分,随口答道:“我喜欢穿衣服睡。”我换不换衣服还需要跟你交代吗?
卫紫菀神色一怔,没有再说话,这个死太监惯会表里不一,在外面见了旁人总是笑得恰到好处,等回了房就跟换了一张脸似的,冷若冰霜。
白芷默默勾了勾唇,转身躺到了侧榻上,两人虽然同屋而居,却从未同床,尤其是到了晚上,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桌子上的火烛还在摇晃,两个人似是都忘了熄灭,没有去管它。
白芷盯着床幔,心底想着要去宁林府投奔大伯父的事,也不知道大伯父好不好相处,她这样孑然一身的去,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忽然就见床幔被人撩起。
白芷猛然坐起身来,随手扯着被子护到胸前,急声喝道:“你过来做甚?”
卫紫菀手里攥着床幔,忽地眼眶一红道:“夫君,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含着雾气,声音柔软中带着一丝颤意,勾的人心头一痒。
白芷定了定神,冷声反问道:“谁说我要走了。”
卫紫菀语气固执道:“我说的。”
白芷:“…”这个祸水是在撒娇?不像,那就是在耍赖?可恶,竟然敢朝她撒泼耍赖。
“走或不走,都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别白费功夫了。”
卫紫菀眼底闪过一丝委屈,眸中的泪水渐渐盈满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她抿了抿唇道:“夫君~奴家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便去哪。”
白芷面色一僵,这是油盐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