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
她也有过类似的梦啊。
她紧紧跟在钟楚云的身后,初春的凉风不比寒冬柔和几分,吹得她忍不住地有些抖。
钟楚云见了,稍稍停下脚步,将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下,轻轻围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后又在前头带起了路。
洁白而又柔软的围巾上,还残留着钟楚云身上的温度,以及那只属于钟楚云的淡淡清香。
郁铃不禁去想,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对钟楚云而言,她并不是一朵绝对陌生的棉花。
在淅泉山的那一夜,钟楚云分明有很多的选择,可她出现了,钟楚云便扔开了那些选择,没怎么多想地带走了她。
那个下午,钟楚云带郁铃进了一家片片鱼的火锅店。
服务员端上来的锅底是清汤奶香的,锅里熬着大块大块的鱼肉,锅外还有三盘片好的鱼片。
郁铃第一次见鱼可以切得那么薄,一片一片螺旋着摆在那白色圆盘之上,铺成了一朵朵粉白色的花儿。
她学着钟楚云的模样,将薄薄的鱼片夹入锅中烫上十几秒,蘸着身前的小米辣碟送入口中,又滑又嫩,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这是她来城里吃得最好吃的东西,好吃到所有疲惫与不悦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郁铃一边吃,一边追问钟楚云口中的那个梦。
钟楚云一开始不愿说,后来被她问得有些无奈了,便稍稍说了几句。
钟楚云说,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记不得到底因为什么,只知道自己总是反反覆覆做着一场梦。
梦里狂风骤雨,惊雷阵阵,她伤重到甚至无法维持人形,身后看不到任何危险,却又偏要拖着伤势一路奔逃。
梦境的结尾,她总会跑到一片棉花林。
棉花林中,雷雨会停。
一株又一株的棉花,如树般又高又大,随着风吹摇摇晃晃,好像会被吹散了似的,偏又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棉花林里有我吗?”
“没有。”
“有人喊你的名字吗?”
“没有。”
“那除了棉花还有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
郁铃见问不出什么,不禁瘪了瘪嘴,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
她想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真做过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