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沈斯年的视线,白桃连忙解释道。
“这个是……是王淇拿给我的乌鸡汤,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她不知道沈斯年已经感知不到信息素了,怕提到谢峥刺激到他,只这么含糊用“王淇”代替。
沈斯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谢峥拿给她的,他喉间涩,睫羽在日光下颤颤巍巍似抖落的霜雪。
“不用了,一会儿我母亲会过来,这个你留着自己喝吧。”
“可是……”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热潮刚褪,不出意外后面几天会低烧,甚至可能引起余热,我现在的情况可没余力再给你做标记了。”
这样的沈斯年好似被冰墙隔绝,她被阻挡在外面,只能隔着厚厚冰层隐隐看到他的眉眼冰冷。
除此之外再无法再近一步了。
白桃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明明刚做了标记他应该很需要她的安抚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
明明她不像之前那样受标记影响,可白桃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从进来到现在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对方冷着眉眼下了逐客令。
白桃手指微动,抱着食盒站在原地半晌,她透过日光看他。
他这一次目光没有为她停留。
沈斯年注视着窗外葱茏的树木,看得出神,等到听到门被轻轻关上后。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在白桃进来到现在,他被子里的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才勉强克制住了情绪。
沈斯年眼眸闪了闪,觉察到了什么,从被子里拿出手慢慢摊开。
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沁了汗。不仅如此,背上也是。
明明只是简单聊了几句罢了,他竟比打了一场仗还要疲惫。
看吧,也不是全是坏处。
腺体损伤之后他不会再被白桃左右情绪,失控。
他不用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她不高兴,他甚至可以冷着脸赶她离开。
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
沈斯年越是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越是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比被她的信息素左右更可怕的事情,是失去。
女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少年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
那双眸子蒙着水雾,在看到女人的时候再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没在了枕边。
“母亲……”
沈斯年在女人走近的时候伸手紧紧抱住了她,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他变成了那个会因为打雷而害怕得躲在衣柜里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