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揉了揉林知绎的手,安抚地抱了他一会儿,“我还是把汤热一下,你起来喝点汤,然后就上楼睡觉,好吗?”
林知绎点了点头。
他看着周淮生往厨房走,其实周淮生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下午和他一起去派出所报警的时候,周淮生写字的手都在抖,他把卷卷从四斤不到的小豆芽,悉心养到五岁,他比林知绎付出了更多心血,但因为林知绎情绪失控,他不得不强装镇定,不显露半分,还要疲惫地在两个人之间辗转。
周淮生把汤加热之后放到桌上,然后给林知绎盛了半碗饭,放到他手上,说:“我上楼了。”
林知绎点头,“你哄哄他,问清楚原因。”
周淮生回到儿童房的时候,卷卷正趴在地上看自己叠的小狗,他和林知绎一人一只的彩纸小狗,他手里的是小一点的黄色斑点狗,他送林知绎的是大一点的蓝色斑点狗,他去钟晔那里学了很久才学会的。
见周淮生进来,卷卷立马收起小狗往床底躲,周淮生笑着蹲下来,“跟小起学的往床底躲?”
卷卷停下。
周淮生把他捞出来,拍了拍他的衣服,防止有灰,“连爸爸都躲?”
卷卷撅着小嘴作势要哭,半晌后可怜巴巴地伸手,圈住了周淮生的脖子。
周淮生抱着他坐进一旁的小沙里,也不着急开口,托着小家伙的屁股,轻轻抚摸着他,卷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因为周淮生的安抚,眼泪没有掉下来,他闷闷不乐地枕在周淮生的肩头。
“今天要表扬一下卷卷。”周淮生忽然说。
卷卷坐起来,呆呆地望向周淮生。
“今天爸爸在警察叔叔的监控里看到卷卷过马路了,真的很棒,知道等红绿灯,也知道站在哪里等,还会注意看两边的车子,爸爸很惊讶的,没想到我们家卷卷这么棒,没有人教,就会一个人过马路了。”
卷卷听到周淮生的话,委屈更甚。
周淮生亲了亲卷卷的小脸,“所以爸爸要表扬卷卷,明天做糖醋排骨给卷卷吃,好不好?”
其实他不怎么亲卷卷,也做不到像林知绎那样,和孩子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时不时就亲一口咬一口,分都分不开的样子,但他和卷卷有习惯的相处方式,他的怀抱没有林知绎那么软那么香,但是能给卷卷提供最大限度的安全感。
就像图画书上的熊爸爸。
卷卷整个人都缩在周淮生怀里。
“但是卷卷这次也有做错的地方,是不是?”
卷卷点了点头。
“如果卷卷想自己走去鼎胜,可以和陈叔叔说一下的,这样陈叔叔才能放心。”
“卷卷错了。”
“那可不可以告诉爸爸,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卷卷还是不想说,因为那样听起来就很不乖,虽然爸爸没有说过类似只喜欢乖宝宝的话,但是爸爸也经常夸他乖,爸爸又什么事都听小爸爸的,他们两个没有区别。
其实也不是爸爸和小爸爸这样,6叔叔也经常说他乖,每次都要给他买很多礼物,说如果小起能像他这样就好了,卷卷难过地想:可能所有人都只喜欢乖宝宝。
像小起那样的,只有钟叔叔喜欢。
只有钟叔叔会喜欢不乖的宝宝。
如果他稍微不乖一点,他的小爸爸就不会喜欢他了,就像今晚一样,冷着脸不看他,也不肯和他一起吃饭。
想着想着卷卷的眼泪就又忍不住了,他伏在周淮生肩上哭,周淮生问他原因,他就拼命摇头,然后磕磕巴巴地说:“爸爸,我以后会乖乖的,保证不会犯错了。”
周淮生帮他擦眼泪,“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只是想问你——”
可是小家伙哭得太凶了,周淮生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最后没办法,周淮生把卷卷抱到卫生间,简单刷牙洗脸,擦了擦脚,换了睡衣,小家伙钻到被子里,很快就累到睡着了。
林知绎刚把碗放进洗碗机,就听到儿童房里传出来的哭声。
林知绎连着心地疼。
第二天正值周六,周淮生为防两只卷毛在家里又闹矛盾,一下床就先去了儿童房,结果小家伙早就醒了,正趴在小桌子上叠纸,见周淮生进来,连忙往兜里藏。
周淮生则不拆穿他,只是拉开窗帘,说:“需要爸爸陪你洗脸刷牙吗?”
卷卷摇头。
“那好,爸爸去做早饭了,卷卷想吃什么?”
“都可以。”
周淮生笑了笑,“怎么和小爸爸一样?”
房间外面传来林知绎的脚步声,周淮生太高了,挡着卷卷的视线,卷卷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林知绎的表情有没有缓和,可是林知绎只是经过儿童房然后下楼,并没有进来。
卷卷低下头。
周淮生把家居服放在床边,“卷卷换好衣服就去洗漱,爸爸下去做早饭了。”
“好。”
林知绎下楼,往卷卷的小熊杯子里倒了水,又把卷卷要吃的药都一一拿好,放在旁边,周淮生从后面环了一下林知绎的腰,笑道:“还生气呢?”
林知绎板着脸,“没有。”
“昨晚谁半夜偷偷爬起来去儿童房看孩子?”
林知绎脸色一僵,“吵醒你了?”
“没有,我猜到你没睡着。”
林知绎默了默,揉着太阳穴说:“鼎胜最近忙,我本来压力就大,这几天还接连生这种事,我感觉我又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