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仰头望着他,然后伸手拽了拽周淮生的衣摆,“爸爸,你不要生小爸爸的气。”
“爸爸没有。”周淮生坐下来,继续给卷卷夹菜。
“真的吗?”卷卷将信将疑地撅起嘴,有些不高兴地说:“可是小爸爸哭了。”
周淮生的手一抖。
“小爸爸说什么了?”
“他说你不理他了,爸爸,我今天自己吃饭,把饭吃光光,你可以不要不理小爸爸吗?”卷卷结结巴巴地终于把一长段话说清楚了。
周淮生笑了笑,把青菜夹到卷卷的小勺子上,然后说:“好。”
卷卷立马积极起来,动画片也不看了,握紧小勺子就开始埋头吃,很快小碗里就变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
“爸爸,你答应我的!”
周淮生帮他擦嘴,“好,爸爸答应你。”
卷卷就是缩小版的林知绎,周淮生拒绝不了他们两个的任何要求。
林知绎回到公司,徐杨进来敲门,笑着问:“林董,你还不换到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
林知绎抬眸,冷声道:“怎么,你想坐我这个位置?”
徐杨被林知绎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谁惹你生气了?”
林知绎这才恢复情绪,脸色平静地问徐杨:“鼎纳保险的工作交接得如何?那个叫赵文楷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还不错,他毕竟在鼎纳呆了五年,各方面工作都熟悉。”
林知绎点头,“那医疗器械呢?你上回提到的那个假性标记的事,沟通得怎么样?”
“目前只有泰和生物引进过这类仪器,但因为民众对于假性标记还有疑虑,所以一直没有推广开来,我问过泰和生物的负责人,他们也很愁,我提出合作意向后,他们都表示愿意,希望借助鼎胜的平台,达到双赢的效果。”
“假性标记……”林知绎表现出极大的兴来,问道:“你有了解过这个假性标记能否影响情期?如果假性标记的原理在于阻隔信息素分泌,那么应该也会影响情期的频次。”
“是的,频率会降低,比如之前是一个月一次情期,在假性标记有效期的两年里,可能会降低到三四个月一次。”
“对身体有伤害呢?”
“从理论上来讲,对身体没有损伤,但是民众目前比较担心的就是这个。”
“你有研究人员的联系方式吗?我一下,我有时间去问问清楚。”
徐杨一边低头翻手机,一边说:“哦好,不过知绎,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吗?你又不会找一个beta伴侣。”
林知绎若无其事地说:“beta伴侣我已经找了,孩子都两岁了。”
徐杨的手机咣当一声掉在桌面上,他大喊道:“什么?”
林知绎懒懒地望向电脑屏幕。
“什么时候的事?”
“失忆前有的,现在我又把他们找回来了。”林知绎说。
“那、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
“你们会结婚吗?那个beta会来鼎胜工作吗?”
这些问题还没在林知绎的脑海里出现过,他只回答:“还没想好。”
徐杨被冲击得几乎晕眩,出办公室的时候还精神恍惚,门都忘了关,林知绎不喜欢门被虚掩着,亮光和吵闹声挤在一起,他觉得头疼,他走过去关门,却听见佳佳又在工位上闲聊。
“掉头啊,一撮一撮往下掉?是熬夜还是精神压力大?怎么会突然掉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呢,要不然你去浏览器上搜索看看什么原因呢?遇事不决,搜索解决!”
林知绎忽然被点醒,他连忙回办公桌边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了“爱自己”三个字,跳出来许多内容,林知绎仔细翻了翻,翻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是一个心理学课程。
课程简介写着:爱自己的五大特征分别是停止自责、接纳自己的缺点、关心自己的情绪变化、做能让自己快乐的事、创造价值。
林知绎清楚,让周淮生原谅他其实很简单,周淮生心很软,脾气又太好,只要林知绎掉几滴眼泪,撒几次娇,周淮生一定会原谅他,可是这没法解决根本问题。
周淮生需要一次长期的“心理治疗”。
林知绎还没想好该从哪里入手。
下班之后,他刚到病房,周淮生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他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带着卷卷回到石方巷的出租屋,林知绎慌忙拦住他,“你身体还没恢复,别急着走。”
“医生检查说我能出院了,又没伤到骨头,不严重,何况我已经请一个月假了,刚上班就请这么久的假,不太好。”
林知绎感觉到鼻酸:“阿淮,你这么生我的气吗?”
“没有。”
卷卷突然从小沙上站起来,他没有朝林知绎飞奔过去,而是一动不动地望向周淮生。
周淮生察觉到孩子的视线,他走到堵在门口的林知绎面前,避开林知绎炙热的目光,伸手抱住了林知绎,林知绎愣了半分钟,以为周淮生想开了,他紧紧地抱住周淮生,可是周淮生在他耳边说:“我答应了卷卷,不会和你吵架,在孩子面前演一下戏,抱歉。”
林知绎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
他望向小沙上一脸期待的卷卷,勉强露出笑容。
周淮生松开他时,林知绎失了魂魄一般地站在原处,周淮生拿起行李,“这阵子你也很忙,卷卷就由我来带,我上班的时候可以把他带到站点,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