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愣了一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
“又——干什么？”，许沅有些咬牙切齿。
“我需要吹风机”，郑皎也不磨叽，直入主题。
许沅不多话，转身取了递到她手上，立刻关上了门。
郑皎拿着吹风机走到了浴室，吹风机插到插头上，打开开关，便有轰鸣声，郑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专心致志吹着，脑子里却不断在回放着刚才的许沅。
穿着舒适的睡衣，慵懒、惫倦，眉宇间还有愠怒，郑皎吹着吹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了，吹风机的轰鸣声让她一阵恍惚。
早晨刚过六点，郑皎就起了床，许沅还睡着，她简单到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烤了几片面包，再热了牛奶，潦草吃过后，便离开了。
她又自做主张，穿走了许沅侧卧衣柜里那件包装极好的西装，是的，一整套连带着衬衫，西装是淡紫色，竟出乎意料地合身。
郑皎报复性地穿走了。
这时，许沅还没有动静，郑皎跟着三三两两的上班族出了大门。
许沅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稍稍低头，看到了马路边上的熟悉身影，西装？许沅打开卧室门小跑到侧卧，果然，衣服不见了。
许沅愣愣看着那里本应该挂着衣服的衣架，喃喃自语：“郑皎，你可真会挑啊”说罢，又有些咬牙切齿。
城阳区偏僻，但离高区很近，郑皎不到七点二十就到了瑞康制药公司制药部的大楼下，这么早，估计同事们都没有来。
郑皎迈步走进去，手指刚握在实验室的门把手上，就轻轻放了下来，她将耳朵轻轻贴到门上听，而后转身就走。
大清早的，居然有人在实验室里看片，郑皎内心无语，声音还敢再放大一点吗？
搁着门缝就是奇怪的声音，凑近听便立时能明白了，她转身迈步，又乘着电梯下楼，坐到了一楼大厅的沙上，顺便给手机充了会电。
等到碰到实验室三三两两的人员，这才和还算比较熟的临床检察员周天一同上了楼，半道上，周天去上厕所，郑皎又是一个人。
郑皎刚进门就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郑皎，很漂亮哦”，说话的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女博士后，皮肤有点黑，身材微胖，但在这里，是继周天之后，郑皎第二个觉得印象不错的人。
郑皎笑着道谢，从众人各色的眼神中，恍然明白这身西装有点招摇，赶忙去衣帽间从自己的柜子里取了白色的实验室大衣、防尘拖鞋和防尘帽，立马穿了起来。
那个叫赵纤的此时也过来了，郑皎还记得在春熙楼这个人眼里面露不善，礼貌性打了个招呼，就各自换了起来。
郑皎利落换好，关了柜门迈步走出去，赵纤急急忙忙便穿着系扣子便跟了上去，“郑皎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赵纤虽然在瑞康制药的时间比郑皎久，但年龄比郑皎小，还是硕士生，叫自己姐倒也没什么。
“是吗？我朋友送的，昨天回去把衣服弄脏了，也没别的换，只能穿这件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穿”。
郑皎张嘴就胡诌，郑皎虽然和赵纤打交道不多，却明白这个人心眼多，还极度拜金。
赵纤眼睛一亮，“你什么朋友啊？这么有钱！这件可是前几年时装周上的限量版，本来就贵，现在价钱更是水涨船高了”。
“是……是吗？”，郑皎隔着白大褂摸了摸，她不太懂这些，插科打诨说道：“这是水货吧，我朋友哪有那么多钱？”，她是真的觉得许沅不会奢侈到买这种衣服。
赵纤语气笃定，“不可能！我绝不会看错！”，说着说着，声音也不确定了起来。
两人走进了实验室，郑皎拉开距离，去了另一个实验台，戴上手套，开始安装一些基本器具。
“咦？我昨天记得我把酸度计放得好好的在这里，谁今天第一个来的呀？”，郑皎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有人说这个，有人说那个，只有一个人，声音皱着眉头，没吭声，见郑皎看过来，颇多抱怨地说道：“谁知道啊？谁不想多睡会？”。
就是你了，贾济昌。
郑皎心里有了论断，早上在实验室做出这等没素质的人应当就是贾济昌。
———————
“许沅，你想去F城？”，许沅的顶头上司崔广州有些惊讶，毕竟眼下一个大项目刚结，许沅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做完。
许沅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嗨喽网站的BTL线下活动挺重要的，维护关键客户，我的指责嘛，至于上次天海的工作，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崔广州没什么好反对的，两人曾经并肩合作了不少项目，私下里和朋友是一样的，“实话说，你是不是想去F城的漫展，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个”。
“我去那个？”，许沅摇了摇头，“您可别，我现在听年轻人这‘三个字’就头痛，就跟魔咒一样一直提醒我：你已经三十多了”。
崔广州佯装生气，“小许，你这样我可不愿意了，我都四十多了”。
许沅笑了笑，连声说道：“老板永远十八”。
许沅当天晚上和暂且充当助理的孟昭一起坐上了飞往F城的飞机。
郑皎当天晚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温泉公寓的门口，拨出去的号却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