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纪3o2年1o月,青州,赵国国都,邯城。
“吕君此言何解?”赢异一愣。
“赵括出身名将世家,其父赵奢更是赵国名将之。但赵括毕竟尚且年幼,未曾经历军旅之苦,从未踏足战场。没有亲手斩杀敌人、亲眼看着同袍被敌人斩杀的人,纵然是饱读兵书,也是成不了名将的。就因为其心中没有英武之风、没有悍勇之血。”
“今南6大乱将起,若此时进入军旅,难保不出意外。所以对赵括来说当下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合格的对手。若吾所猜不错,赵括如此寻衅于赢君,乃赵奢所教。”吕卫微笑着解释了一番。
“如吕君所说,赵奢此举是何用意?”赢异心中一动。
“以君为砺,磨括之剑。”吕卫一字一句地说。
赢异闻言久久不语,低头沉思。
“吕君何以教我?”赢异霍然抬头,直视吕卫说。
“以括为砺,磨君之剑。”吕卫微微一笑。
“何解?”
“赵括的血勇之气当然比不过赢君。但赵家世代名将,府中兵书战策可称赵国之。赵括此人亦非常人,其计谋之深,亦非其他贵族少年可比。”
“此番三战之约,赢君胜一场,赵括胜一场,第三场赢君可以天冷虫死为理由,拒绝比试,想必赵括是一定同意的。”
“之后赢君可与赵括相约定期比试,内容也不限于拳脚或玩耍之事,譬如车战、马战、骑射、兵书、战阵等等诸般技艺皆可比试。赢君再以未曾习练过这些技艺为由,借此入赵家习练这诸般技艺。”吕卫细细解释。
赢异再次久久不语,低头沉思,吕卫亦不急,微笑以待。
“吾乃秦国质子,学此诸般技艺,所为何事?”赢异再次霍然抬头,刀锋一般的黑眉刺向吕卫。
“自强其身,窥视大位。”吕卫并不躲闪,坦然直视赢异狼一般的眼神。
“吕君为何助我这个最不受父王喜欢的质子?”赢异好像对吕卫的回答并不意外,狼一般的眼神继续冷冷地瞪着吕卫。
“奇货可居!”吕卫一字一顿的说。
“吕君家中可有密室?”赢异瞪着吕卫良久,而后忽然展颜一笑说。
“赢君请。”吕卫亦直视赢异良久,然后哈哈大笑着说。
当下吕卫便与赢异二人携手进入吕家密室,相谈良久。所谈之言,不为外人知矣。
日已西斜,赢异方从吕府后门缓缓走出。
“耕田者,其利十倍;贩珠者,其利百倍;拥君者,其利不计。故吾愿助君返秦,窥视大位。先使赢君门庭光大,而后吾之门庭自亦光大。”
“近日赵主整顿朝纲、振奋军武,其称霸之心昭然若揭。秦赵如若交伐,则赢君危矣。”
“今秦主年迈,其意之属者,赢君之兄子傒。且子傒之母久居秦宫,位高于赢君之母夏姬多矣,故赢君实难与诸君同争大位。吾闻秦主之宠妃,唯华阳夫人一人矣。且华阳夫人膝下无子,徒观秦国诸君窥视大位,无从下手。为今之计,唯有亲近华阳夫人,以此而近秦主。伺机寻隙,窥视大位。”
“然赢君今贫居赵国。要之事,其一为携重礼游说结交华阳夫人,此事吾可代君为之;其二为效那笼中之鸟,早日脱离羁绊,弃赵返秦,此事唯有徐徐图之。”
“赵奢乃赵国重臣,赢君若出入赵府,可寻隙探闻赵国之讯,借此方可公然弃赵返秦。”
吕卫的上述话语,如同天籁之音,再一次回响在赢异脑中。
经过大半天的密谈,吕卫已经向赢异开诚布公地表示效忠,愿意帮助赢异返回秦国争取国主之位,并且仔细地帮赢异分析了目前赵国和秦国的局势。
吕卫认为如若要争取大位,先要花重金结交秦国国主的宠妃华阳夫人。由于嬴政暂时无法返回秦国,所以此事吕卫可以代而为之。
其次要借用与赵括定期约战的机会,频繁出入赵府。如果能从赵府偷偷打探一些赵国的重要情报,就可以此为功劳,公开返回秦国,毕竟质子无法擅自回国。
自己颠沛流离的质子生涯终于可以结束了,终于可以和母亲团聚了,终于有机会从那群脑满肠肥的秦国王子手中将国主之位抢过来了。